她并不在乎颜芝在吴承瑛这件事上,是否动了手脚,因为从根本来讲,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她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看客的身份。“沈老师!”颜芝还是叫住了她,回头那瞬,沈潋滟已经走进了树荫里,“你送我去机场那天,我是真的上了飞机。”京北的事,她真的一概不知。谁不奢望欺负自己的人全都死绝?若不是有男朋友一直支持着她,她恨不得整个世界都跟她一起毁灭。但刘诗雅和林玲琳根本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报仇之后并不能给人带来畅快感,她只有恐惧,无休无止的恐惧。紊乱的心跳惊扰了树上的鸟儿,振翅之后,紧接着脚步不停的高跟鞋声。沈潋滟的背影最后消失在拐角处。校长办公室门口。敲了三下门后,沈潋滟直接推门而入,校长见她进来了,也匆匆挂了那边的电话。“沈老师啊,”他指了下沙发的位置,“坐下吧,我想跟你聊聊颜芝的事情。”沈潋滟点点头,找了个舒服点儿的位置落座,“校长,关于颜芝……”男人抬掌,止住她的话,“我知道,你和张老师都不清楚内情。我叫你来,并不是想为难你,只是这次的事件卡在了新生入学的档口,又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处理,我也是分身乏术。”沈潋滟静静的听着。校长抹抹杯盖,啐了口茶叶,“颜芝手上有关于吴承瑛不好的消息吧。”“你找个时间去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叫她把视频删了,关于她们寝室的事情,一点都不要往外界透露。”“说到底,寝室的安全隐患还是太大了,也该出新的规定,叫那帮学生不要把鞋子晾在走廊的窗台上了……”女寝每层楼梯,都有扇小窗户,常年紧闭,外面却是一个稍宽敞的小平台,适合晾晒些物品。寝室里的阳台不够用,就会有女生在走廊上放张凳子,踩着凳子,探出身去,把洗好的鞋,晾晒到那个小平台上。因为这样做的人太多,警察在那张突兀的椅子上,不用多费功夫,就清楚了缘由。事故的裁定很是轻松。直到沈潋滟离开办公室,她都没怎么插上话。教师这个职业,四舍五入就是打工人。校长叫她过来,不过是听说了颜芝对她的信任,好借她的关系,去处理后续的工作。然而沈潋滟并不想插手,她笃定,颜芝那样的学生,没胆量将手里的东西放出去,对着媒体大放厥词。事情也确如她想,放手之后,日子清闲了几天,即使每周的课她都到场了,颜芝这个学生在沈潋滟的生活里,仍旧仿若销声匿迹般。沈潋滟的日子,照旧过着,那次警局的对话不愉快地结束之后,她和林素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行联系。相反,不打算相交的仲景,却时常和她通着电话。“我已经订好了去开罗的机票,大概一周后出发,你确定不改变一下心意?”“你有功夫劝说我,不如去做做阿姨们的思想工作。”沈潋滟喝着酒,时不时地回复几句仲景的话。他们的相亲,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双方家长又都默认了他们朋友一般的相处方式。只是仲景那边的人,始终希望她能约束了仲景,剪了他的翅膀,再飞不出去。沈潋滟对此只当个笑话听,仲景能和她继续交往下去,不外乎一个原因——她是个独立的个体。完全独立的人,不在乎孤独与否,这类人享受孤独。仲景这次的机票先斩后奏,估计等他人已经在开罗玩飞了,父母才知道他出国了的消息。沈潋滟喝完酒,听着仲景那边的翻书声,起了些困意,“仲景……”“嗯。”他从书里抬起头来,望着通话的界面扬起笑意。他很喜欢和沈潋滟在一起时的相处模式,保持联系,互不干扰,生活照旧却又与众不同。只可惜,沈潋滟对他没有半点儿心思,他只是刚刚决定追求,便得知了林素汐这号人物。“你知道救世主吗?”沈潋滟迷离的视线落在林素汐亮了灯的房间里。林素汐没有搬回来,她擅作主张的,打开了她房间里的灯。仲景合上书,决意好好对待一个喝醉了的人,“你是指上帝、耶稣,还是……哈利波特?”“哈哈,”沈潋滟被他的话逗笑,“不用引申那么多,只是上帝。”“我不信基督教,就研究精神来讲,我对它的了解多在于与他无法割舍的罗马帝国的发展。”这就是仲景与沈潋滟为数不多的不同之处。仲景喜欢文字,便只研究文字;而身为古汉语老师的沈潋滟,常常由文字,引发至虚实两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