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撑出的玩笑态度已撑不住,哲快速扑到苍肩上搂住了苍,狠咬住唇,不想自己哭出声响。他还想努力堵截内心的洪水,但苍没有给他时间。苍突然抱起哲,不算温柔地把哲按到床上,不得不四目相对的时候,哲放弃表情管理,泪雨滂沱。“你现在离开,我不拦着。”苍目光没有温度,在给哲最后的机会。哲说不出话,只是努力勾起唇,摇头。苍带着讥诮,露齿笑出声,“哲,你为什么偏要喜欢一个没有心的坏人呢?”说完,苍粗暴地咬上哲的唇,血腥味冲上舌尖时,苍用力把哲翻转过来,按到不由他挣脱。你想要一次,我就给你一次,但绝不会是你想要的那种“一次”。希望这一次后,你可以像绵一样把我彻底放弃。要走,就走得不被所有人惦记。苍的心思没有说,但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哲的心潮里。哲咬着牙承受着苍施虐般的力量,疼也不喊停,也没有躲。咒一咒,有惊喜绵走出苍的别墅,站在院门口,回头眼巴巴地望着二楼的光,像一只被扫地出门的流浪猫。峦拉起两个箱子,走上前去,安慰“流浪猫”别那么感伤,他还有家当,以及一个等他养的人。“走吧,金主。”峦试图用玩笑让绵好过一点。绵不知有没有被这个玩笑安抚到,不过慢慢收回的目光里,已经不像刚才一样悲恸,只是依然惨兮兮,说不清是不舍,还是不甘。然而,当这目光扫向峦的时候,蹭地又变了,一股无名火蹿了上来。“你说话不算话,嫌弃我了!”绵嚷嚷。峦一脸懵,“什么?”绵嘟起嘴,气鼓鼓地,“你要带我走,难道不应该搂着我吗?难道要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我又不是流浪猫。”峦垂眉看了看,自己左手一只箱子,右手一只箱子,没有多余的手去搂他。这一点,绵又不是看不到。转念,他反应过来,绵就是看到了才这么说的,端的就是无理取闹。峦猜出绵是有气没处撒。没关系,备胎嘛,哪个不能当出气筒。峦语气温和,小声跟金主沟通,“那你拉一个箱子?”“不要!”“那直接扔一个?”“不!行!”绵的表达越来越倔,越来越哄不好的样。峦思忖了一会儿,“那——我背你?”绵眼珠转了转,态度好了一些,“好。”说完,峦刚稍稍一俯身,绵就跳到了峦的背上。大概是怕自己掉下来,绵搂峦搂得很紧,两腿夹在峦腰上,也夹得很紧。他甚至把头紧贴在峦的脖颈边,让温热的呼吸不停拍打上峦的脸颊。峦心旌摇晃起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勾引,但峦不敢动那个心思。还是那条恋爱守则:当一个人失恋的时候,你趁虚而入,只能点到为止。-不多时,两人上了车,峦系安全带的时候扫了一眼车内表盘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是周一,天一亮绵要上课的。“对了,今天周一,你是要回学校,还是——”峦一边问一边看向绵。绵迎上来的目光像是看到母猪上树,“你嫌弃我!”他火气又上来了。峦愕住:“……我没有。”绵眉一挑,“刚才我明明和你打过赌,他们俩要是一个屋睡,今晚我和你睡,怎么?我愿赌服输,你不想要我了?”峦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赌,当时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也就那么一听,根本没在意。没想到绵自己提起来。而且这势在必行的语气,明摆着不是提一嘴那么简单。峦收回视线,心思沉重地说了一个字,“好。”车向峦新买的公寓开去,这一路上,绵一直看向车窗外,没有说话。峦也没说,两个人的表情里都没有喜悦的成分。尽管表象上,峦算抱得美人归了,而且这个美人相当主动,甚至可以说是引诱。但这并没有让峦喜悦。他明白,一个人难过到极点,就会发现性是一种自救的麻醉。这时候的人最容易卸下防线,丢下原则,纯纯屈服在内分泌的快感里。所以对于绵主动要“睡”,峦只觉心疼,他感受到绵的难受,那种无法排解,只能靠性来解脱的难受。峦一边开车一边想,怎么让绵好受一点,用性之外的方式。当然,这对他来说并不怎么伤脑筋。他的恋爱经历里,随便搜几个剧本就能搞定。最简单就是把对方灌醉,等对方酒醒,发现有人守了他整晚却什么都没有做,就会有一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这样不止会好受一点,两人的感情还会快速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