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歸荑仰頭閉眸,深深一吸,胸腹起伏。
沒想到破綻在這裡。
人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反應最為真實。
裴璟的心思實在是縝密非凡,也難怪當初他僅憑一匹馬便能抓住自己。
不可否認,當裴璟看見傅歸荑自保時他內心暢快不已。他就知道,這個冷心冷情的女人怎麼可能在一個月之內就對其他男人敞開心懷,還成親生子。
「但是,你是怎麼知道我看出來的?」裴璟自認為他的演技毫無破綻,他本想將計就計先把人哄騙回宮,這裡畢竟是鎮南王府,若是硬搶恐傷了和氣。
裴璟不想與傅歸荑的家人兵戎相見,但要他放開傅歸荑也絕無可能。
傅歸荑再睜眼時,已然恢復平靜,「以你的性子,決計容不下別人的孩子。」
後面的話無需多言,眼神交匯間,一切盡在不言中。
裴璟幽幽嘆了聲:「知我者,莫若傅歸荑。」
傅歸荑並未因這句誇獎而感到高興,冷眼凝視著前方之人,等他還能出什麼招。
裴璟俯身湊到她面前,親昵地用鼻尖蹭了她:「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裴璟,你給我滾出來!」傅歸宜拖著傷病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咬牙跑到傅歸荑院門口,被季明雪攔下。
「大膽,怎麼能直呼殿下名諱。」季明雪對傅歸宜擠眉弄眼的,意思是你別太放肆。
「放我進去。」傅歸宜才不管這些,他只知道若是在鎮南王府還讓裴璟得逞,他只能拔劍自刎於傅歸荑面前謝罪。
季明雪在推拒他時用僅能被二人聽見的聲音道:「怎麼就你一個人,鎮南王呢?」
「派人去叫了。」傅歸宜壓低聲音:「先放我進去。」
「不行!」季明雪寸步不讓,他私下通知已是大罪,若是放人進去他明日必定不得善終。
兩人爭執間裴璟走了出來,傅歸宜瞪大眼睛去看他全身,發現他衣冠整齊,不像是做了什麼的模樣,心中懸著的大石頭堪堪落了地。
「何事喧鬧?」裴璟負手而立,冷冷掃了眼對峙的二人。
傅歸宜立即調轉矛頭,張口罵道:「你簡直是個豬……」
「住嘴!」鎮南王急急趕來,攔住傅歸宜,向裴璟行禮:「小兒魯莽,衝撞殿下,望請恕罪。」
裴璟想到出來前傅歸荑抓住他的手,悶聲道:「別傷害我的家人,我跟你回去。」
「無妨,令郎的脾氣孤早已習慣。」面對傅歸荑的父親,這位昔日助他良多的鎮南王,裴璟心裡敬他三分。
「多年未見,太子殿下風采依舊,不如今日與老夫再暢聊一番。」鎮南王布滿細紋的深邃雙眸里透著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