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清楚,她大姐是願的,只是顧及的東西太多放不下、難割捨。
「我看得出大姐喜歡祁大人,祁大人也喜歡大姐。」蘇綰說:「你們既相互喜歡,何必因家世折磨彼此?」
蘇嫻搖頭:「哪有小妹想的這麼簡單。」
「如今倒不是因家世了。」
「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不想拖累他。」
蘇嫻道:「此前祁淵跟我說了他家中情況,說他娶我也只是他娶我,與開國公府無關。」
「但那是他在池州說的話,待他回了京城,又豈能真的跟祁家撇開干係?」
「若是因為我跟祁家撇清關係,在外人看來,我成了令祁家家宅不寧的禍水,而祁淵也將被人指指點點罵作忘恩負義的不肖子孫。」
「即便不為自己,我也不想他背負罵名。他要跟祁家斷,那也是他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斷。是祁家對不起他,他承受了那麼多,我不能讓他再受世人冤枉。」
「況且我還有珉兒,我不能讓珉兒被旁人說有個禍水娘親。若單是我自己,我什麼都不怕,可我不願連累身邊之人。」
蘇綰聽了,無奈道:「大姐處處為祁大人想,卻沒一樣想到點子上。」
蘇嫻不解。
蘇綰道:「大姐可知祁大人真正要什麼?他在乎那些名聲麼?他若在乎,就不是刑獄司主了。相反,你在意的這些恰恰是他不在意的,你若真為他好,就該投其所好才是。」
「可是」
「可是什麼?旁人愛怎麼樣怎麼樣,能奈你們何?你是有錢有貌的蘇家大小姐,他是有權有勢的天子近臣。你們在一起堪當強強聯合,日子只會好不會差,誰人也管不著你們,怕甚!」
蘇嫻被她這句「強強聯合」逗笑。
「你怕世人誤會他,可世人也有明眼的,世道也有公正的。倘若他跟祁家撇清關係,自然也有人為他說話、為他正名。何須你擔心?」
「至於珉兒」蘇綰語重心長道:「大姐有沒有想過,其實珉兒也想要一個父親呢?」
蘇嫻一怔。
竟不想考慮事情還有這麼個角度,仿佛在她紛亂迷茫的眼前撕開一道口子。
那口子透出光來,令她豁然開朗,靜謐歡喜。
蘇嫻的情緒些許激動。
「大姐,」蘇綰趁機鼓勵說:「人活著,總要為愛奮不顧身一次。不然,你鐵定會遺憾的。」
易州,塞北的晚霞映在天邊,宛若一層明艷而寂寥的幕布。
祁淵回到自己的營帳,正要退下鎧甲,摸到懷裡的香囊,頓了頓。
他緩緩掏出來,視線安靜清淺地凝在上頭。
這香囊是他離開燕山府時,蘇嫻塞給他的。她說裡頭有大相國寺求來的平安符,她南北經商戴了許久很是靈驗,送他上戰場用。
從他離開燕山府來到易州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也不知她人還在不在燕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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