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卿抬腳跨進門檻,只是進了殿內並未見到人,而聽見從內室里傳來些咳嗽聲。
還有女子溫柔小意安撫之言。
「殿下服藥已多日,怎麼還不見好?整日這般咳,鐵人也受不住。」
「無礙,今日你又做了什麼東西?」
「靈兒熬了些滋補的湯,近日殿下庶務勞累,又感染風寒,靈兒真是心疼死了。」
這聲音嬌滴婉轉,聽得人骨頭酥麻。
果真,太子咳了會,輕笑道:「你個口是心非的小蹄子,若真心疼,又怎夜裡纏孤纏到三更不讓睡?」
「這哪能怪靈兒,分明是殿下龍精虎猛食髓知味,靈兒還能如何?當然只能奉陪。」
這話頗得太子之意,當即勾著人低聲調戲了兩句:「牙尖嘴利的小東西,等著,孤今晚好生教訓教訓你。」
「殿下壞死了!慣會欺負靈兒。殿下還是快喝湯吧,不然該涼了。」
「近日覺得膩,孤沒胃口。」
「可靈兒熬了兩個時辰呢,為了熬藥,還不慎燙著了手。」
「哪燙著了,快讓孤看看。」
話落,裡頭傳來一陣曖昧的嬉鬧,聽得殿內的侍女們面紅耳赤。
杜文卿也聽見了,他卻始終垂著眼,面無異樣。
很快,內室里走出一人。
那人一身華麗妖嬈的長裙,看見杜文卿時,神色詫異了下,但那詫異很快掩下。
然後腳步不停,出門。
「杜文卿。」裡頭,太子喊道。
「下官在。」杜文卿躬身行禮。
「進來說話。」
「是。」
燕山府。
北邊的天氣比南邊冷得快些,這會兒才八月初,早晚就凍得人耳朵疼。
籌糧結束後蘇嫻得以輕鬆下來,可她忙慣了,乍一得閒便有些不適應。
忖了幾日,她說:「小妹,我想回京去。」
「再過不久便是中秋,我此時出發,或許能趕在中秋跟母親和珉兒團聚。」
蘇綰問:「大姐不等祁大人了?」
蘇嫻頓了頓,道:「我離家大半年,珉兒該想我了。」
「可祁大人真的不等了?」
蘇嫻默了會,長長嘆氣。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發現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心了。我想好好考慮,可這樣的事越捋越亂。」
「為何亂?大姐還顧慮祁大人的家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