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峰山深处,一座偌大的别院临水而建,别院之大竟能覆盖半个山头,山中除了藏书研习之所,还有一处是当年初任老庄主为高祖所建,高祖常来与老庄主探讨诗文雅颂,高祖离世便空置出来,至今无人居住却常年打扫,不落灰尘。
马车停在别院大门,自有人将行李拿到住处,门口一位少年温文尔雅素衣而立,面若含笑朝周澍二人作礼,话语轻柔,吐字温雅,不难看出是个文雅之人。
“子熠兄,表弟,别来无恙否?”
崔仪道:“表兄,我们已有一年未曾见了,你怎还是这般……文雅?”
“君子立世当是如此,我只恐做得不够。”
院中有一女子走来,素色衣衫也挡不住明艳,恍若骄阳般明亮,一笑便是朝霞,饶是孙九叶也为这美貌赞叹,可惜她说话却少了些朝气,本是二十来岁的小娘子,说话却如妇人。
“怀宇若不沉稳,只怕父亲怪罪让他抄书罢,早知子熠表弟前来,院落已打扫出来,不日便是诗会,你二人正好留下一观。”
初次见她,孙九叶便对她谈不上喜欢,总觉那骄阳之下太过耀眼张扬,张扬得有些跋扈却隐藏在黄昏之中,孙九叶很是不喜这般感觉,与她相处不舒心也不安心。
孙九叶小声问顾川这位小娘子,顾川附耳道:“这位是庄主长女江雨濛,有些才气,那位是庄主之子江怀宇,同少卿是好友。”
孙九叶明了
,三人算是旧友相会,同江雨濛无甚关系。
江雨濛注意到一旁的孙九叶,见孙九叶着的是胡服,一身打扮全然无小女儿姿态,又见顾川在旁,只当她是下人跟随而至,不过既是周澍身侧使唤丫鬟,不由多看了两眼。
孙九叶被她盯得发毛,还是压着性子朝她告礼,审视着自己这一身于这山庄并无不妥之处,若她簪花,身穿大袖华服那才是不妥。
江雨濛颔首,随后将几人迎进院内,由于诗会将近,山庄也在筹备当中,前来赴会者甚多,山庄亦须将来人按名号安排住处,每每这时节便如同京中客栈。
一连穿过好几处院落,终于到了一处清幽小院,院中翠竹栽种两侧,一踏进院中便被清香包裹,院中屋檐下同秋风阁一样挂了风铃,风一拂过便是清心雅乐。
江雨濛道:“这院中一切如常,子熠喜好清静,这院中便一直如此。”
周澍颔首,道:“有劳。”
江雨濛一笑,仿若朝阳,只一眼便移开,脸上竟有些娇羞。
孙九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总觉江雨濛与周澍之间另有故事,见江雨濛神情她竟有些不悦,方才顾川也未曾说这二人有何纠葛,想来是不便言语。
崔仪问道:“我二人前来,还未曾拜见姑父,不知姑父在何处?”
江怀宇道:“父亲知你二人来,此刻正在藏书阁中。”
崔仪搭上江怀宇的肩便走出院外,周澍朝孙九叶示意,便也
随之而去。
孙九叶同顾川二人不用去便留在院中,看着江雨濛的背影,孙九叶无故发愁,顾川见她眉头紧皱,问道:“九爷,你这是作何?”
孙九叶叉腰看着院外两人,问顾川道:“少卿同她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