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澍一来,众人便拔出刀剑立于身前,面色威严对着人熊像是在公堂之上一般。
顾川道:“少卿,这人熊没多大能耐,属下用计引它前来,它便乖乖上钩了。”
“此番辛苦,回去犒劳你顿酒钱,带兄弟们吃顿好的。”
众人一听有酒菜可吃,欣喜谢过周澍,顾川道:“属下替兄弟们考虑好了,能否吃望乡楼的酒?”
周澍应下,众人欢呼雀跃,他们半年都不能吃上几次望乡楼的大餐,此番能去望乡楼绝对是沾了周澍的光,手上便更加卖力,只是坑中的人熊便惨了,众人舞剑撬下的泥打在身上就如同吃了一嘴的土。
孙九叶提着一壶水来,赵老六端着一沓碗,念在众人抓捕有功,替众人倒上水解渴。
等到卢昭时,赵老六一碗水却洒在他裤脚上,赶忙替他擦了擦,卢昭示意无事,将脚挪开。
顾川见状,让赵老六退下,道:“老六,毛手毛脚成何体统,好在卢兄弟不怪罪,若是碰上个脾气差的,就是磕头都没用,卢兄弟,你是善道人,别和老六一般见识,老六就是嘴笨手笨,这做事不细致,你别在意。”
卢昭平和道:“无事,这山中地不平,脚滑也是正常。”
“还是卢兄弟心善,我替老六向你赔个不是,这深秋又是阴雨时节,打湿的衣裳要拧干了,不然容易得风湿,老六也真是,一碗水都给洒了,这湿答答的不好受,我替卢兄弟拧
干了。”
“不必劳烦,今日正是艳阳,晒一晒便好。”
“卢兄弟放心,我这祖传的手艺,湿衣裳一拧保证不消片刻便干透,家中衣裳都是我拧,我知晓分寸。”
孙九叶同周澍站在一旁,见顾川追着卢昭的裤脚便要去拧,这情形着实有些猥琐,顾川摆明了便是冲着卢昭的腿去的,在旁人看来,这和追着人家脱裤子有何区别?
孙九叶不忍直视,对顾川道:“老顾,人家不愿,你何必追着人家不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何癖好扒人裤脚。”
顾川尴尬直起身,“九爷,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这不是致歉吗?卢兄弟不接受,那便罢了。”
顾川装出一副可怜模样,情到深处竟要滴落出泪来,孙九叶当真觉得话本子荼毒不浅,他这戏未免太过了。
轻咳了两声,对卢昭道:“你裤腿打湿不愿让他拧干是怕腿伤暴露吗?”
卢昭故作镇定,道:“姑娘误会了,小人是民,诸位是官爷,小人怎敢劳烦诸位官爷?”
周澍道:“此番是我等失了礼数,既不敢劳烦,那便将裤脚卷起,让我等验伤如何?”
卢昭没想他会如此直接,不过对于脚伤他料想会如此。
孙九叶见他不动,道:“昨日那人熊追赶我时,我用石子打伤他脚,今日便是验一验你脚上是否有击打伤,若没有,那便是我等失礼冤枉了你,若有,那昨日林中追赶我的便是你,借人熊杀人的也
便是你。”
卢昭矢口否认,“姑娘何必冤枉在下……”
顾川道:“冤枉?你难道看不出吗?这局便是为你而设,何来冤枉。”
人熊是假,抓他才是真,卢昭察觉已晚,周围人已围上来,他今日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
坑中传来声音,“可将我放出去了吧?”
人熊将皮一掀,露出个人来,周澍朝坑中道:“此番辛苦你了,其实你不必如此卖力。”
顾川心虚道:“要不还是让他在坑中待着吧。”
坑中传来叫嚣:“顾川,你个王八羔子,说什么屁话?”
“少卿您看,这齐老三多嚣张,公然在您面前叫嚣,得让他在坑中多待半个时辰。”
周澍没有理会,让人将网撤了,齐老三从坑中出来时恍若重见天日,拍掉身上的泥土,看了眼周围差役,道:“哥几个公报私仇啊,若非我出声,就该被你们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