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黑夜,犬吠声此起彼伏,二角在笼中狂吠不止。
魏挚将人熊皮交给周澍,这可是他昨日千辛万苦带回的成果,虽交给卢昭清洗了数遍依旧有血腥味不散,这东西简直是泡在血水中养的。
魏挚没再坐桌案上,而是席地而坐,替自己倒杯热茶犒劳,边喝边道:“昨日你托人找我,我可是马不停蹄赶来,左右见不到你人,我也不能闲着,便在这村中逛了一圈,便在山下发现这张皮,人熊传闻我也听顾川提过,人熊皮被扔下,定同案情相关,就是臭了些,我可是牺牲一套衣裳才换了这张皮,你们不谢我也就罢了,此案了解,我可是大功臣。”
如今隔三丈开外都能闻见上面血腥味,魏挚回想起昨夜的情形,若非这皮重中之重,他早在路上便将其丢弃,拿根棍子架着又太过显眼,只得等到晚上人少才赶回,没想却被顾川踹了一脚,眼下胸口还隐隐作痛,顾川那一脚绝对带着私人恩怨,他得找个机会踹回去,不然就太亏了。
周澍道:“此番辛苦,你便修养几日,人熊之事便不用你插手,只是无启门之事还需你相助。”
魏挚将茶杯放下,顺势往席垫上一趟,朝他摆手道:“知道知道,你只管查人熊,牵扯出无启门之事,我自会出手。”
孙九叶见他如此懒散,这般习性竟有些熟悉。
周澍让人将人皮铺开,问孙九叶道:“你昨日所见可
是它?”
孙九叶仔细一看,不用凑近那股血腥味便压上来,昨日在林中便是这股血腥味,血腥夹杂着恶臭,就如同野兽常年猎食所有的臭味。
“是,昨日卑职所见便是这皮不差,当时有人披着这张皮将卑职引到山洞附近。”
魏挚皱眉,道:“披着这皮,那此人身上得有多臭?”
昨日他拿着走了一段路便已被腥臭熏入味,眼下身上都还能闻见一股若有似无的臭,若是套上这皮追了孙九叶一路,那此人身上比卖咸鱼的还臭才是。
樊老登端着药进来,将药碗递给周澍,看着他喝下才放心,接着将手中香袋扔给魏挚,道:“猎户家中常备,去腥臭立竿见影,你若是嫌自己臭,戴两日便好。”
孙九叶同周澍看了一眼,随即问道:“猎户家中都会备这些?”
樊老登道:“也不是所有猎户都有,这村中多数都有,猎户打猎家中少不了血腥,这去腥臭办法不一,这村中大多都是这法子,香袋还是卢老爹所配,这法子昨夜我见卢昭试过,今早身上味道便散了。”
听他这么说,魏挚赶紧将香袋别腰上,闻着有一股淡淡清香,不刺鼻很是舒服,似有安神功效,魏挚打着哈欠就要小憩。
孙九叶道:“那人将我引到山洞附近却没有对我动手,他没打算对我动手,若他只是察觉少卿赶来而放弃对我动手,在山洞中也不会事先准备柴火,按照先前推论
,他只是想将我困住,让我信人熊,细想又不对。”
周澍分析来:“若他只是想让你相信人熊传闻,在林中露面便可,堵住洞口却多此一举,除非他道目的并不在人熊,而在你,将你困住能换来什么?或者说将我们困住能换来什么?”
这样一说,孙九叶恍然明了,“将我困在山洞对他并无益处,可我一失踪,少卿定会找我,如此案子进展便推迟了,他得了空将人熊皮处理掉,却不想被魏挚捡到。”
周澍同孙九叶一道被困在山洞,对于背后之人来说如此最好不过,没了周澍,案子便搁置了,比少了孙九叶一画师更好。
“如此一来查村里人便好,昨日在午时之后有谁从山上下来的那便可疑,即便套了人熊皮除了腥臭,还是能找到那人。”
周澍却道:“不用查,一试便知。”
孙九叶不解,“少卿要如何试?”
周澍看向院中,一连几日的阴雨终于放晴,久违的阳光照进院中,将地照得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