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知道这些?你究竟是何人?”
惠空确定此前没见过这张脸,无论是无启门还是洛邑,他都与此人不相熟。
魏挚笑而未答,似是蔑视,随即把玩着手中折扇,全然不将惠空放在眼中。
惠空正欲追问,周澍便已带着一行人进入南风斋,将惠空围住,而他身后便是孙九叶,惠空后知后觉已落入圈套。
“今日捉鬼是假,你大费周章请神捉鬼是要抓我。”
周澍却道:“抓你何需如此谋划?抓鬼自有我的打算,而讲经却是为你而备,可惜你却未曾领我这份情。”
惠空冷笑,“你便料定谢为善在场,我必会前来,如此引我现身,周少卿果真好计策。”
从昨夜得知谢为善午时在青云台听了然讲经时,惠空便有所防备,他料想过其中伪诈,若只是周澍散出的消息,谢为善到场是假,引他上钩是真,可他不能放过此次机会,虽不知孙九叶如何相助,青云台下香客众多,趁乱取
谢为善性命也未尝不可,若他错失良机,何时才能有如此良机,他等不得。
周澍叹息一声,道:“看来你还未醒悟,本是了然法师讲经,可到场的却是广智大师,并非了然法师身体抱恙,而是你同惠德早已辜负了了然法师,了然法师教惠德心如止水,也教你重在当下,今日这篇忏悔文看来你是丝毫没有领悟。”
惠空无言,了然作为师父,对他们了如指掌,从入寺起便教他过往种种皆为虚幻,虚幻不可强求,是他太过执着,可过往如此,叫他如何能平心而待?
孙九叶道:“若要抓你,我一人足矣,何需让你来听广智大师讲经?”
惠空意识到中计,从昨夜一开始便已中了圈套,“你说帮我是假,是为引我前来,亏我信你。”
昨夜他还为她的无辜而惋惜,如今看来他当真是蠢,孙九叶从一开始便在骗他,他被复仇笼罩了心神,竟如此轻易信她,还将过往种种说与她听,这已然不是蠢,这是愚不可及无可救药。
孙九叶道:“惠空师父要讲道理,我原本是想与你个机会,可我不是在台上倒下了,连圣上的面都没见着,说来还是我吃亏,那可是圣上。”
惠空偏过头,不愿同她多讲,这人三分真七分假,竟将他哄骗得团团转,心中还抱着感激。
陆空将惠德带上来,如今的惠德安静如常,方才是那个真正的惠德,只是眼中少了光亮,显
得木然。
惠空道:“此事与他无关,是我要刺杀谢为善,是我杀了惠能师兄,亦是我杀了徐台,他不过是冲动了些,我所做之事与他无关。”
见他将所有罪行揽下,周澍道:“真相如何,我自有断定,如今你二人皆在此,有些事是时候说个明白。”
周澍没有将他们押入牢狱,也没有押上公堂,只是在南风斋中便将案件说来:“无论是惠能还是已死的魏禾,皆已成为故去,你二人皆认罪,却无从断定真凶是何人,今日且先不论此二人之死,只论徐台与白四,徐台之死,你二人皆认,那我也便说出我的判定。徐台乃是被人拧断颈骨而死,你二人皆可,可有两处可疑,其一,徐台鞋底沾着菜园的土,鞋上脏乱,身上却是干净,就连指甲都清理干净,即便徐台爱干净,总不能临死清理。”
惠空辩驳道:“那他便不是在菜园被杀,有何可疑?”
孙九叶道:“他既不是在菜园被杀,你二人又何必抢着认罪?”
周澍对惠空道:“你二人都说与徐台起了争执,却无人见到,你二人如此那便只有惠德杀人,而你抛尸,你将尸体伪装成青鬼杀人,又特意留下鞋上泥土,为的便是将所有嫌疑引到你身上,毕竟管理菜园的是你而非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