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不免诧异,回头审视着这古灵精怪毫无章法的丫头,见她正大光明地拿着匕首在树上刻字,刻完后拍掉手上碎屑,仿佛方才那些话不是出自她口。
“你可知他要杀的是何人?”
孙九叶点头,平静道:“自然知道,是圣上。”
“那你还助他?他刺杀成与不成都会死,而你也会死。”
孙九叶捡起树枝,玩笑般道:“我只需助他,他死与不死与我何干?届时我便说受他胁迫,总不能抄家灭门吧?”
林之杨虽漠视生死,可见她如此平静说出这番话,也不由惊奇。
少门主看向那人,道:“她愿助你,那你便去杀了谢为善,千万别砸了无启门的招牌。”
那人跪下,感激道:“多谢少门主相助,属下定不负所托。”
“你误会了,我何时托你刺杀谢为善?是你自己要报仇,与无启门有何关系?”
“属下失言,属下担当全责。”
“另,你既刺杀,那便不是无启门中人,她要助你,是她之事,阮副将麾下无背信弃义之徒,望你谨记。”
“是!”
孙九叶听他们这一番谈论,心中鄙夷,无启门竟还有招牌,不知是杀人放火的招牌,还是损人利己的招牌。
正想着,少门主便朝她走来,面具之下露出的双眼含笑却冷漠,他看向孙九叶身后的树干,笑道:“你也不遮掩,若我毁了当如何?”
树上刻着“无恙勿扰”,因是用刀刻,字迹有些歪曲
。
孙九叶道:“如今我是大理寺画师,我失踪,他们定会找我,我既说要帮忙,索性留个信,让他们别再找我,也少了麻烦,无论是对周少卿还是徐尚书都有个交代,您说是与不是?”
少门主颇有兴致地看着她,道:“难得你思虑周全,那便留着吧。”
孙九叶把树枝一扔,背过手,哼着曲调朝那人走去,途中正欲拍一把林之杨的肩却被他警惕躲开,收回手,得逞一笑,她孙九叶向来有仇便报,随后朝那人道:“走吧,我替你杀圣上去。”
那人虽有疑虑,也将她带走。
少门主看向她道背影,心下一笑,果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林之杨不放心道:“少主,当真要让她行刺?”
“她且惜命,不会犯傻。”
“那她为何?”
“她如何已与无启门无关,待她动手,你自去取我们的东西便是。”
林之杨领命,看向孙九叶,觉得这姑娘并不简单。
少门主道:“你受了伤,先去换药吧。”
“属下无碍。”
少门主却道:“旧伤无碍,又添新伤,你虽躲过她方才那一掌,她却下了毒,所幸并非剧毒,也让你今夜难以入眠。”
林之杨惊讶,方才她拍过来时,手中并无粉末,他分明没有与之触碰也能下毒,当真是小瞧她了。
少门主站在树前,伸手覆上树皮,玩味一笑,果真是兄长心心念念之人,如此人儿,他见了也心中欢喜。
……
孙九叶跟在那人身
后,一路观察他身姿体态,是比寻常僧人壮硕些,方才观他招式,不像是哪派的江湖功夫,又听少门主提起阮副将,想来他定是军中之人。
“敢问师父法号?”
那人盯着她,没想她竟能猜到这一层。
孙九叶见他不答,道:“师父对寺中如此了解,自然是寺中僧人,让我猜猜,师父应当是惠善还是惠空?”
关键他虽身着黑衣,光从头上包裹的黑布便能看出是个秃头和尚,饶是孙九叶眼神不好使也不至于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