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汝儿看到父亲自然是高兴,母亲死后她便同父亲相依为命。
父亲位高权重,又只她知道女儿,自是给了她在贵女圈儿里的体面。
“父亲今日看起来心绪不错?”季汝儿端上婢女送来的碧螺春,季长川坐在石凳上,接过茶盏,顺势浅酌了一口。
他将茶盏放到了圆桌上,捋着长须,只是点点头,却也不说话。
季汝儿悄悄觑视着他,略一思索,便试探问道,“可是那事儿有了眉目?”
那事儿便是她当继后之事,她不懂父亲为何如此反对,若说以她首辅千金的身份,这皇后自然当得。可莫忘了,她还有个舞妓的母亲。
父亲权重,可母亲太过微末,她自幼便受够了外面人儿暗地里的白眼儿。故此,此生她季汝儿就是想当成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看谁再暗地里给她白眼。
所说尊贵,普天之下谁还能尊贵的过皇后呢?
因此她愿意入宫。
季长川自然不知道女儿所想,他捋着上须,许久后,方才对女儿问道,“那圣旨许是追不回了,汝儿同爹爹讲,真的可想入宫?”
季汝儿点点头,“女儿自是想入宫。”
“你可知,你入了宫便再不是季家大小姐,你背后代表的是整个家族?”
季汝儿依旧是点点头,且目光更是坚定上几分。
季长川发现,他的女儿不光长得像太后,就连心性更是随了那个女人,入宫为了家族挣前程。
他暗一闭眼,待再次睁开眼时,却也是换了副表情,竟是季汝儿从未看过的郑重。
季长川抬手拍了拍女儿瘦削的肩膀,沉声道,“去吧,爹定举全族之力,把你后位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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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端王府里,李文瑶这几日可谓是又兴奋又难过,悲喜交加下竟是害了场病。
在床上躺了足足有半月,直至这几日,天稍微暖和了,她也才慢慢好起来。
今儿个李文瑶闲来无事,几家贵妇人的宴席她也是无心去了,只是歪在春榻上摆弄着前几日谢子实托人送来几件头面出着神。
自那一日相见,她便对谢子实起了疑心。回头便叫人多番人打听,终是得了消息,这姓谢的小郎君,母族来自杭州,竟真是那人当年逃出去的谢家嫡子。
李文瑶这几日梦里一阵儿是那谢致远,一会儿又是那谢子实,整个人都是乱乱的。
一旁的万禾瞧着自家世子妃捧着几根钗子一会儿路一会笑的,有些吓到了。
她捏了捏掌心,壮着胆子问道,“主子,您还真是要那么做?”
“这世子可是用不了半月便要回京啦,您…”
她话未讲完,便得了李文瑶的一记娇呵。
,“正是因为他要回来,此事才不易耽搁。”
李文瑶心下想的明白,倘若宋燎恩回来,这满府的迎来送往不说,人多眼杂的,她若是想随意出入更不容易了,况且她堂堂一介世子妃若和外男有首尾的事儿被让人知晓那还了的?
是以她必须想个法子,既保全了自己的名声,也让人看不出来。
李文瑶转了转眼,说着便下了榻。她将手中的珠钗放进妆枢里搁好,这才朱唇一动,又对万禾吩咐到,“把那盒新制的绿豆糕端上,咱们去看看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