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沉寂了。而屋外的长廊则一瞬间充满了躁动,更多充满了恶意的人声开始向这些围聚浴室的海员们逼近。
“砰!砰!”几声,几个反应较快的船员又依托这间房子,在房门口与大批追兵对射起来。
混乱中,大副迪伦朝那个身着蓝衣、已经倒在某具尸体边的人影信步而去。那个人的手跟脚都被反绑着,被布条紧捂着的嘴上不停地发出沉闷的“呜呜”声,这声音令人无比地熟悉。
“好了,现在你可不能再说我是一个玩忽职守的恶棍了,船长——”大副俯下身解开那人满身的绑绳,说,“看看我都带来了什么?”
“呣!呜,呜······”此时的船长那张埋在海员帽阴影下的脸气得通红,一面挣扎一面隔着捂嘴的脏布条抗议着些什么。
直到最后,大副才粗鲁地把那满是污秽的布条从船长的嘴里拿开,并随之听到一声怒冲冲的吼叫。
“你要拿那玩意儿干嘛?噎死我?”船
长大吼,“快把我拉出去!”
他使劲地从那溅满血的落地式浴池里爬出来,从头到脚被糊得像血人一样,血糊糊的双眼连揩一下都能把手指沾得猩红,这里面有敌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
在浴池的另一隅,人们找到了另一个被绑的人——一位头戴鸭舌帽、穿着旧西装的年轻人。
“我没事,”枪手泽波感到身体获得了自由,便扶了扶头上的鸭舌帽说,“那些家伙一直在对付船长,正准备轮到我呢,那可不是我想要的乐子。多谢了,伙计们。”
“可惜我们的行动已经被发觉了,现在除非能找到最近的离开旅居球的路,否则我们谁都逃不掉。”芬妮忧心忡忡地将左轮递给他,说。
“那儿的确有一条路——”船长此时发话了,“我敢说,在我被押到这里的路上,我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是从屋子北隅的某扇窗子后面传来的。运气不错的话,我们或许会在那个方向找到这些家伙的交通工具。”
“你的船怎么办?你打算放弃它了吗?”大副问。
“哼,别开玩笑了,还从来没有人能从我手中夺走它,就算有,那也只是暂时的。”船长掸了掸血迹斑斑的大衣,说。
“你打算怎么做,艾尔瑞船长?”一名船员问。
“我的错误已经让你们冒了一次险,不能再冒险了。我们必须保存实力,这没什么可丢人的。”船长说。
“那你真是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船长先生,看来现在的你才是真的准备好做个了断了呢。”雷泽诺夫在弹线飞舞的门边擎起手中ppsh41,不紧不慢道。
“不止是了断,我和那位将军还有一笔账要算呢。”此时的艾尔瑞从地上的尸体边捡起把枪,拉了下枪栓说。
长廊内,追兵渐近。这会儿,部分的船员已经跑到了对面的房间,寻找更大的空间抵抗。而现在的敌兵则人手一面防暴盾,且身着重装、清一色重型突击枪,正稳当地冒着水手们可怜的火力在廊道里推进。他们的头部都装有带透明盔罩的全覆式特制头盔,提供360度全面的头部防护,一排弹雨倾泻
过去,连一个也没能撂倒。
“他们在包围这座建筑!跟紧了,这种时候走丢可不是闹着玩的——”无心恋战的船长一步跨出房外往反方向跑去,准确地说,是往长廊另一端的某个拐角奔去。
“把你们的头低下!他们有重火力!”雷泽诺夫猫下腰在后面边跑边喊。
“还真是热烈的欢迎仪式啊······”金姆捂着头说,“也许我该给他们点回礼!”
说着,他在奔逃中反身将两瓶毒剂瓶向敌人甩去。但是,那成班重装兵的护甲似乎是全封闭式的,特别是胸腹部以上的躯干护甲连接着大小不一的管子,仿佛意味着他们已经隔绝了与外部的一切接触。瓶中发出的迷烟唯一的作用只是略微地影响了他们的视线,但这也不坏,至少已经足够浴室里剩下的人借此时机逃离他们的射界。
好不容易同重装兵甩开一段距离,人们在长廊拐角处又绕进了一片悬空廊道,这里的道路横陈于一大块工作区般的机械设施之上,隔着走廊那带网眼的地板往下看,能看到成片密密麻麻的金属盒与摆电脑的桌子,还有身着鲜蓝色便装的工作人员忙碌
其间。
不过,当发现了这群抱头鼠窜的水手出现在自己的头顶上方,所有的人马上就停止了忙碌,都随即抄起了防身用的突击步枪向他们扫射起来。
“真t见鬼——”跑在前头的船长在前后夹击的重重火线下闪了个趔趄,跌跌撞撞地往悬空廊道的尽头奔去。
“继续冲!所有人交替掩护!”雷泽诺夫下令,说完自己就蹲下身往人堆里猛扫起来,打完几梭子就跑,由后面的船员继续居高临下地还以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