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迟了!已被事先设定过的自动机枪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咆哮,笼子似的监舍内冷不丁一阵火红的闪光,一名船员抱着身体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鲍勃罗!”芬妮抱着头站在原地大叫了一声,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去了。
千钧一发的瞬间,一杆突击步枪从头顶的爬梯口探了下来,迅猛地往那几挺墙上的自动机枪发出火舌。电光火石之间,道道机枪被居高临下击打得迸出了点点火星,错乱间转而在机械的操控里转而朝上瞄准,刚好瞄到了正奋力地扑在那儿开火的鲍勃罗。
“就是现在!”雷泽诺夫一声令下,抬起自己的ppsh41冲锋枪就是一通早有预判的扇面形扫射,打到墙壁里,顿时将三挺自动机枪爆成了火球。同时大副等人枪响,有惊无险地报销了剩下的几挺。
“到底发生了什么?!”波伏洛难以置信地捂着头,看向这难以置信的一幕。
“呀啊!!!”得手的鲍勃罗在上面发出了怒吼,更加疯狂地与上头涌来的更多敌军杀在了一起。
获救的船员们当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争先恐后地顺着那道金属爬梯往上攀爬。
“大家慢一点!不要挤——”芬妮扶着一名被跳弹击伤的水手,大声道。尽管自动机枪仅仅只开了极为零星的一梭子,但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却足以制造足够多的伤员。
爬走了几个健全的之后,在离人群更近的内墙却突然传出了别的什么声音,比自动机枪的声响要更接近人声。渐渐地,墙上似乎露出了一丝很长的缝隙,从外映入的雪亮的光源正在那条缝上不断地扩大。
“卧倒!”此时的雷泽诺夫反应极快地喊了一句。
从光中猝不及防地划出了几道凶猛的火线,打在监舍里,直擦过众人的头顶。他们的跟前竟然是一道暗门!
只见大队早已在门后等候的俄军卫兵端起枪冲了上来,但眨眼又被一排迎面贴来的扇形火力逼退到了门的两侧。机敏的雷泽诺夫匍匐着连打了几梭子,边打边对人群道:“别停下!继续逃!”
人们只得冒着跳弹打落半空的风险继续攀爬那座摇摇欲坠的铁梯。看准了时机,二副金姆直接往门外猛扔催眠毒剂,然后照着那一片袅袅迷烟狠命地连续射击。但这也不能使外头越聚越多的敌群后退分毫。更糟的是,屋里还剩下几名因伤滞留的船员,他们伤重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他们爬完那段长长的金属爬梯。
“撑住!我给你们扔绳子下来!”急中生智的鲍勃罗得到了几位捷足先登的船员支援后,抽空拿了一段捆扎货箱用的绳子折返回来。
只见他麻利地在上面把绳索挽成了个环扣,火速将绳子垂了下来。
“干得不错,鲍勃罗!”大副迪伦迅速地将绳上的环扣套在一名伤员的身下,说。
猫在门两边的俄军又凶猛地试图往里冲。鲍勃罗蛮劲大发地在爬梯口拉动绳子,以最快的速度将伤员往上拉。雷泽诺夫与大副等人则立马在屋子中央摆开阵型,连连开火,尽可能地让敌人在这个狭小的入口难以露头。敌方零星射来的火力一发发有惊无险地从吊在半空的伤员跟前擦过。
“抓住他们!不要放过一个!”波伏洛在上面气急败坏地下令。
伤员被吊走了,但外围俄兵的火力正在加强。一个不注意,几发猛然夺枪而出的枪榴弹便远远地从迷烟之外打了过来,掠过抵抗者的头顶迸砸在高墙上,炸得碎石横飞,尽管能装下整整一船人的大屋间,但却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满屋子都被剧烈激起的烟尘迷成了一团。
“一群笨蛋!我要活的——”波伏洛勃然大怒,攥紧的双拳狠砸在防弹玻璃上,俯视着下方的一片狼藉。
就在这时,烟尘中却忽然冒出了一个格外娇小的身影,正被环扣绳飞快地拖出烟雾,直升房顶的爬梯口。是那个女孩!
此时,女孩也在半空中看到了他。于是,她一手抓着绳子,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向这位仍旧愕然地望着自己的将军行了个标准的“双手指礼”,转身消失在了爬梯口的黑暗中。
“可恶······”将军的脸上气得红一阵白一阵,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自称知道真相的孩子脱离了自己的视线。
“你们先走,我再拖他们一会儿——”此时的雷泽诺夫伏在尘埃里,对同伴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俄国佬?!”大副边喊边开着枪,但话声很快被他自己的枪声给盖过了。
瞅准机会,三副英格姆冷不丁跳起身来抓住了绳扣,一手抓绳一手开火,在被鲍勃罗竭力带到半空的同时高高地扫射着试图涌进来的俄兵。
临行前,大副迅速拔出手雷向门外甩去,然后迅猛地扑到再次垂下来的环扣绳上。金姆紧随其后。
敌兵也回敬了几颗手雷,并趁屋内火力稍弱的这一瞬蜂拥而入。雷泽诺夫在茫茫烟雾里不断地作着灵活的战术翻滚,每滚一下就势伏到堆起的碎石后猛开数枪,又是稳准老练的一梭子扫进疯狂的敌影间,扫起一片猛烈迸溅的血花。
此时的他几乎是按住扳机不放,边打边滚倒在了那根已经是最后一次垂下来的绳子跟前,一头钻进了绳扣。
“雷泽诺夫!!”芬妮趴在爬梯口按奈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