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倘若她的因已落了果,宫殿就退回到地洞的样子了。”金锁绕在孔知晚的手腕,孔知晚问,“砸开?”
“野蛮了,孔老师。”石漫食指一勾,拉住金锁走,“有我在,还用砸墙?”
一个个老鼠洞被覆盖成一座宫殿,但不知覆盖多大的地方,她们掀开红盖头,又回到了最初的,门外还没见过。
“我只是出门绕了一圈,没有走很远。”孔知晚肯定。
石漫“啊”了声:“因为突如其来的五感卓绝?你五感被放开,和我被红盖头包住的时间点是一个。”
“你的因果暂时‘借’给我了。”孔知晚说,“是连枝,‘勾连世间万事万物’,我虽然对此打问号……但如果因果都能转移,确实对得起名头。”
这话没错,但石漫没有因果,她的因果也是借的。
她所有的因果都来自朱砂血。
石漫醒来后,观察了孔知晚半天,见她没有什么大碍才放心,朱砂血□□冤魂,不只“五感广通”一个因果,她满身要死要活的病也是因果,还好,看来连枝只借到了五感。
门外是宫殿的长廊,泼满旧色血迹,看不到尽头。
但石漫逛自己花园似的,勾着孔知晚的金锁前行。
孔知晚没什么意见,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你喜欢带锁链的?”
“我喜欢话少的。”石漫瞪她。
长廊看似一条路走到黑,孔知晚却看出端倪,墙壁里骷髅少的地方,往往可以转动,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主干长廊连着无数的密道。
石漫步履坚定,七拐八绕,这构造就为绕晕所有来客,却让她走成了畅通无阻,她们最后推开一扇暗门,和宫殿一致的大小,只是断壁残垣,唯有正中间放着一口巨大的黑木棺材,被一条条从墙壁伸出金色锁鞭捆成了粽子。
棺材比正常尺寸大,像双人合葬的棺材,棺盖和棺邦之间钉着九根镇魂钉。
“九根?”石漫皱眉,“正常是七根,镇魂钉封棺辟邪,防止死者诈尸,死而复生,多了两根又在呼应伪神的九个脑袋?”
孔知晚:“女鬼出现也是九边形的咒令,真神伪神琉璃宝匣,都绕不开‘九’。”
石漫耳朵贴在棺盖,里面没有任何响动和活物的气息,她尝试用刀撬钉子,镇魂钉纹丝不动。
她和孔知晚对视一眼,血傀儡拔地而起,护在身侧,石漫猫似的翻上棺盖,将杀咒“涂”在刀刃,抵在黑木,直接蛛网般切开了棺盖。
她利落跳下,棺盖四碎一地,被血傀儡挡住,金锁下垂搭进了棺材里,石漫和孔知晚守在一左一后观望,保持警惕。
虽然转移因果是连枝的本事,但女鬼也不简单,红盖头罩在石漫头顶,就将石漫的存在“覆盖”了。
好似女鬼的魂魄就是红盖头,罩着沉睡的石漫说话,应该就是九边形咒令的效果。
没有声音,没有生命,石漫上前,双人大小的棺材里,只有一件陈旧的红嫁衣躺在那里,一件破衣住豪华双人间,比她有钱。
石漫伸手,穿过交错的金锁,刀翻看衣服,忽然从她怀里爬出密密麻麻的咒文,将她整个人掀进了棺材里,是林海亮留的那封请召之书!
天时地利人和,就是此刻。
她压落一众金锁,哗啦作响,孔知晚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请召之书的咒文爬满棺材内壁,咒令运转,整个棺底猛地塌落——下面是空心的!
孔知晚被石漫带着跌进棺材之下,等她们两人的身影消失,棺底“啪”地推回,咒文消散,金锁重新支棱起来,包裹着没有“脑壳”的空棺材。
没有红嫁衣遮挡,棺底露出几个流光溢彩的咒刻字:一心谛观极乐国土琉璃宝地,内外明彻,清净庄严。
石漫再次醒来,果然在梦门,但孔知晚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