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善芳看她,确认方静确实不知道之后,说:“连枝金锁不只一条,也不只两条,本是一体同生的多条锁链,不是向家起源的宝贝,那两条是祖宗从你们祖宗那儿抢的,锁过若干赫赫有名的妖鬼。”
“但最初不是干这个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不觉得‘连枝’这名,就不像打打杀杀用的吗?”
地宫,“吉时到”三字后,一路就再无任何声音了,孔知晚披着红盖头,右手被锁鞭紧紧缠绕,冷眼自观自己被牵着穿过死寂,最终站在了高堂前。
她现在的确看不了,也问不出来,但思考不可能停下来,把这出戏猜了一遍,也没见牵她走的女鬼捅她一爪子。
相柳忽然发言命令之后,就陷入了死寂,好在梦境还由她控制,那蛇不知睡着了,还是同样受困在规则之下,不回她了。
地宫的非常道“信号”好像针对真神大人,关键时刻,一点忙也帮不上。
沉默太长了,孔知晚的五感勾勒出高堂前的影影绰绰,此处显然“热闹非凡”,但大家都玩一二三木头人,没有一位考虑动一下。
这里显然要成亲,但迟迟未开始,说明哪步还没到位,她透过红盖头看,高堂应该被女鬼包办好了,布置不成问题。
她想起林副局留给石漫的那句“天时地利人和”,适用她如今处境的话,天时地利反而到位,那就是缺人和。
她已经站在这里,那就是另一位成亲的当事人。
阴风吹起红盖头的一角,孔知晚听到细碎的声响,微微低头,果然看见自己双脚前的一双绣花鞋。
女鬼就在孔知晚眼前,仍然锁着她,但她拉起孔知晚的手,锁条被引来的风声响起,将另一条冰冷的锁鞭搭进了她的掌心。
孔知晚触摸的一瞬间,五感忽然又被放大一个度,锁鞭就像一条连着生命体的血管,将活物的大体感觉传给了她。
她听到某种声音,感受到微弱的呼吸,体温、肌肤的触感,虽然一晃而过,十分笼统,但除了样貌,孔知晚好似一瞬间“感受”了一个人。
她继续摩挲锁鞭,想找到更多的线索,锁鞭就轻巧脱手,游鱼般怎么也抓不到了——锁鞭缩回去了。
紧接着,又一条锁鞭入了她的手,仍然是一闪而过的感觉,但和上一个“人”完全不同,她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刚才的锁鞭及其连接的活物。
影影绰绰……缺的“人和”,是要她选新郎?
孔知晚微顿,她的金锁分成两条,她已经摸过两条,女鬼正锁着她一条,哪来的棺材
“女鬼没散。”
殿墙扎满锁鞭,像老房子长毛了,宫殿里长出金子还挺合理,石漫上前,握住一条锁鞭,闭眼感受一阵:“她在里面,金锁延伸至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