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门,隔着孔女士亲自赐名的“鹊桥”,对面的梦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孔知晚抚了抚额头,似乎有点头疼。
两人很快会和,石漫:“哪里不舒服?”
“没事,刚才做了一个梦。”孔知晚蹙眉,“但我想不起来了,相柳一直沉睡,也没有第二个旁观客,恐怕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那就先别想了。”石漫怕她越想越疼,转移她的注意力,“那里就是林海亮的梦门了,我们先进去。”
留在梦门外的深空并不安全,虽然以石漫的推测,伪神仿照真神而生,相柳自己现在保持清醒都难,伪神比真神只差不多,梦境凤镜开眼消耗巨大,不可能接连现形,而且此处没有活人香和信使教徒。
但谁也保不准假凤凰会不会死缠烂打,毕竟伪神也是“神”。
相比之下,待在梦门里更加安全。
双生般相连的两座梦门之外,漂浮着一座孤零零的岛屿残躯,是林海亮已经死亡的梦境。
石漫推开前以为,林副局的梦境残像,除了颇有排面的副局长办公室,也没有其他地方值得他死后也“纪念”了。
结果竟然是8号。
她记得林海亮待在8号的时间很短。
“不是现在的8号。”孔知晚看出了细微的差别。
“更早的8号,我爸还没死的时候。”石漫从柜子上拿起漫画书,还折着书页提醒看到哪,“我写作业之余的自我奖励,还没破成废品站预备役,那会儿我放学经常来这待着,你看看那边的办公桌……”
她没什么留恋地放下了最无忧无虑时光的铁证,神色自若,转头发号施令,却毫无防备被孔知晚摸了摸头,她的自若有一瞬的松动,僵持着要破不破时,孔知晚已经在办公椅子坐下,不再看她。
什么情绪都如云般被拂去了,石漫兀自笑了。
孔知晚坐在林海亮办公位的椅子,仔细检查一遍,文件、笔记、执法仪、水杯、手表等等,都是无伤大雅的物品。
但她再看一遍,在一些物品的隐秘位置找到了咒文,孤零零地四散着,孔知晚撕下一张笔记纸,将咒文记录下来,拼起咒文的拼图。
她研究了一会儿,是封咒,机关似的层层封咒,手法令她想到了梦门里的精巧木偶。
石漫蹲在旁边,用杀咒当钥匙,撬开一个个机关,她觉得她在解非常道的益智类玩具,还颇为复杂。
每解下去,就会反过来发现咒文的残缺,她们没有找全咒文,想要知道谜底,她们需要先补全谜题。
两人分头行动,楼里孔知晚,楼外石漫,等孔知晚补得差不多,石漫挂着一串四方青灯回来了,像一个大号的萤火虫。
四方青灯没有谜题,但石漫将它们按照四圣兽的咒令摆好后,非常气息发生微妙的变化,青灯是“答题纸”。
孔知晚将补好的咒令咒文放在青灯上,鬼火唰唰唰,汇聚成咒文流动,两人好整以暇,准备解谜的时候,咒令却像人脸识别,对着石漫直接打开了。
青灯一灭,自己开了“盖”,里面是印有四圣兽绝密暗纹的文件袋。
“还挺会藏。”石漫碰到咒令,四圣兽活过来般冷冷审视她,又恢复原状,她抽出文件,刚要拜读林副局的遗志,就和几张大白纸面面相觑。
她翻来覆去地翻,一个字没有,也没感受到咒令的气息,不可置信:“废这么多事,狗领导又耍我?”
忽然,她感受到隐晦的注视,敏锐地看向梦门,白色大门坚不可摧,但凤凰的余孽在门外的深空之中,代替凤凰的眼睛,妄图窥视大门后的景色。
危险潜在暗处,石漫利落地收好文件:“知晚,撤。”
孔知晚却没动,撕下一张桌面的便签:“你对这些任务有印象吗?”
“我那时候还在给语文书里的诗人像画小辫子,8号每天那么多真假参半的任务,我哪知道他干过什么。”石漫猛地反应过来了,“等等,他在8号工作的时候我才多大,小学?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