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睫下意识摸着自己脖子上的月亮项链,略微定了定神。
想起刚才看到那部烧焦手机时的画面赵清浔仍旧心有余悸,她蜷在座位上阖上眼,渐渐地睫毛又有些湿润。
那一瞬间她是真的很恐惧,比她自己直面危险的时候还要害怕。
他对她而言很重要,这一点她以为自己已经认清楚了,可事实说明他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重要一些,她现在难以想象如果没有他她的生活要怎么回到先前一个人的状态里去。她轻吸了吸鼻子,脑袋里越想越乏,不知不觉慢慢睡着了。
纪淮澈回来是在一个小时后。
他轻手轻脚踏上车,身旁人的梦似乎不是很香沉,右手不知道为什么掩在领口,秀眉轻轻蹙着,一侧的脸颊被压出了痕迹,眼皮也因为哭过隐隐潮湿和泛红。
他无声凝视她许久,沉默启动引擎。
黑色越野车平稳穿梭过夜色下的半座城市,副驾驶位上的人毫无发觉,始终稳稳睡着。
到公寓楼下时纪淮澈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声音轻柔:“清清,到家了。”
她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睛看他,好像一只刚学会睁眼的动物幼崽,还困得不行,哼哼唧唧满脸写着依赖求抱。
他摸摸她的脸,压低身体抱住她。仿佛是出于动物的本能,她手脚并用软软攀住他的脖子和腰,脸也埋在他颈窝里,像是耍赖不肯走的小孩子一样。
纪淮澈无奈弯唇,用毯子把她裹好,将她从车里抱出来然后关门走上电梯。
她阖着睫伏在他颈间,呼吸清浅均匀。他垂眼看着她的侧脸,深邃眸里的情绪看不透彻。
走出电梯后,他单手托稳她,另一只手输入密码进屋关门后回手要开灯时,怀里本来还迷糊睡着的人忽然抬起脸,在一室漆黑中准确而生涩地吻住了他。
纪淮澈一怔,心知她还是在为了今晚的事情而后悸,一面安抚揉着她的后颈,一面走到鞋柜前将她放了下来,温柔回应着她。
幽暗的光线里,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吻得难解难分。围绕在二人周身的空气旖旎升温,从起初的互相慰藉,慢慢演变成了直白的情。欲,她的纤细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虽然逐渐被夺去了主导权,但还是很用力地吻着他,仿佛在诉说着她今晚的全部情绪。
在亲密行为上赵清浔一向并不热情,只是今晚事关生死,清冷的人也变得脆弱贪爱。
纪淮澈很享受她的主动,但又觉得自己是在趁人之危,半晌后克制扣着她的腰想停下来跟她讲道理,可是她却不同意,两人的唇刚分开,她又迫切追上来吻他脖子,毫无章法地乱亲了一通。
纪淮澈无奈抚着她的背,又好笑又心疼,暗忖着该说些什么安抚她时,她忽然仰头吻住了他的喉结,他身体蓦然僵住。似是觉察到他的变化,她探出舌尖轻轻舔舐着那一处凸起,潮湿唇瓣缓慢蹭过周围的皮肤。
她的动作很慢,也不重,但杀伤力极强。他两只手撑在她身侧,低头极力忍耐着,黑眸在昏暗里黯得可怕。最终,他先败下阵来,俯身抱起她往客厅走了过去。
她依赖伏在他怀里,火上浇油似的在他下颌上亲了亲。他暗着眸将她放到沙发上,随后跪在她的腿间欺身压了下来。
这大概是两人在一起以来最激烈与情投意合的一次亲吻。
赵清浔的灰色毛衣扔在地上,裙子也松松垮垮堆在腰间,她出了层薄汗后觉得有些冷,娇气地想让他多抱抱自己,可是他的吻一路向下越来越低,最终低到令她瞳孔骤缩的临界线。她慌乱挣扎着想坐起来推开他,被他大掌按住手臂,低头强势吻了下去。
她身体陡然绷紧挺直,难以承受这种程度的刺激,轻细的呜咽声被她紧紧咬住嘴唇忍住,悬在地板上的腿弯不住颤栗,漆黑眼睫濡湿,乌发凌乱铺散开,摇头抓他的胳膊以示抗议。
他由着她泄愤,全部在唇舌上报复了回去。细密又炙热的吮吻。逼得她呼吸困难,身体也随着他愈来愈重的力道绞得厉害,快感层层堆叠到最高处时,她没忍住溢出声音,泪水糊了一脸,颤抖着瘫软在他怀里。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旖旎气息,仿佛刚下过一场灼热黏腻的雨。
他静静凝视着她的脸,双眸黑沉,目光很烫,也很黯。赵清浔不自觉别开眼喘息,听见他若无其事出声:“领子湿了。”
赵清浔脸颊瞬间爆红,却没有像平常一样羞愤地踢他,而是安静着一言不发。
纪淮澈有些意外抬起眸。两人的视线都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的月色看着彼此眼中未熄的情潮,片刻后,他摸摸她的脸,嗓音暗哑说:“没有。”
她静半晌,缓慢启了启唇:“……有。”
面前的人明显诧异,赵清浔别开脸,在勇气即将消失殆尽之前一鼓作气,声音很轻说:“茶几下面,带蝴蝶结的扁方盒子。”
纪淮澈停顿数秒,俯身按照她所说的找出了那个盒子,掀开后先是一块儿看不出形状的布料,质感摸着像是睡衣,拿开布料后下面就别有洞天,一个个包装各异无一重复的四四方方小袋子展览一样整齐贴在盒子底下。
他看得像是有些怔,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
寂静中赵清浔的心跳紧张狂响,脸颊热得像是快要蒸发。
她心里怨他磨蹭,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要三思?他现在但凡犹豫一秒钟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但很快她就知道他一声不响半天到底是在思考什么了,终于,他开始动作,她听见他把那东西逐一从盒子上撕了下来,一个、两个、三个……七个。
赵清浔没忍住朝他背上踹了过去,愠怒压低声音警告:“……纪淮澈,你别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