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澈淡声道:“我也理解,但是不支持,我不希望我妹妹以后因为另一半的异性缘太好而烦心。不过嘉屿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这件事轮不到我表态。”
赵清浔也没表态,她抬眼看向他的脸,片刻后,作费解状:“不过……我们纪警官长得也不差啊,上学时应该也很受欢迎吧?不应该一个前女友都没有啊。”
他一本正经道:“我的心里只有学习和国家。”
她无声笑,托着脸颊往他的方向更近了一点,趴在床沿好奇小声八卦:“你高中时没有喜欢过的人吗?暗恋的也算?”
陪护的床相比病床要低一些,纪淮澈只能仰视着她,半天,静声说:“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她不相信:“青春期时你肯定有好感过的女生啊,百分之百。”
他静默片刻,淡淡说:“我喜欢的类型比较少见。”
她追问:“什么类型?”
他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眸底渐渐晦暗,但她还傻乎乎的毫无察觉。
许久之后,他沉淡开腔:“成绩好,长得漂亮,外表清冷,但人很善良。”
赵清浔啧了声,心说这每一点都挺常见的,但是组合到一起就不多了。
她摇摇头,煞有其事评价说:“纪警官,你的要求太完美了,这样很难遇见的。”
他望着她的脸平静回:“那我很幸运,现在遇见了。”
赵清浔唇尾的弧度慢慢怔住,在他的注视下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她静了静,半开玩笑说:“我不善良,我很……我很拧巴,很纠结的。”
纪淮澈没有回话,安静凝望着她。
有一件事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就是因为太善良了所以才会纠结。
在他们的关系里她其实完全可以吊着他利用他享受他的付出不需要给他回报,反正他也心甘情愿。
可她偏偏又傻又认真,道德感那么重,压得自己在高烧意识不清时都想着向他道歉,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而急出哭腔,笨拙又真挚地向他剖白自己的心意。
他是真的很幸运,他喜欢九年的那个人是她。
“清清。”
他低低念了声她的名字,沉淡嗓音在昏暗光影中宛若被镀上一层磨砂质感,钻进耳畔时振得耳膜微微发颤。
赵清浔在恍惚中想起,昨夜的那场梦里也是这样,有人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焦灼地这样叫她,仿佛怕她昏迷过去彻底不省人事。
这记忆仿佛如有实质,她眼前恍然模糊投射出他背着她在漆黑山林里艰难行走的画面,他单手扶稳她的身体,另一只手艰难紧紧抓着沿途的树枝,两个人的重量过度符合在他的手掌上。他镇定又慌张的声音也清晰得不像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过:
“清清……”
“跟我说说话……”
“别睡,清清……”
“我还有很多话没跟你说……你不能……”
“别离开我,求你……”
……
赵清浔眸光恍惚晃动,撞进面前人的幽深黑眸里。
她唇瓣踌躇微启,很想问他那场梦境是不是都是真的,可她既希望那是真的,又害怕那是真的。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缩回壳里,轻轻说:“休息吧,我困了。”
床头上的壁灯关闭,视野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赵清浔翻了个身背向他的方向,垂着睫怔然想着自己的心事,许久没有入眠。
时间的流速在极度的寂静中被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睫渐沉,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覆上了她露在被子外的腰际。
这样温热又粗糙的触感她早已不再陌生,意识慢半拍转醒后,她转回身睁开眼,惊诧发现他不知何时起身坐到了她的床沿,他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目光却烫得她脸颊瞬间灼热起来,心脏砰砰作响。
他无声凝视她片刻,抓起她的手腕慢条斯理吻了下后按在她身侧,缓缓俯身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