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澈言简意赅解释,“我到山上后看见你的车,猜你应该是出事了。”
她追问:“那为什么护士说我是警察送过来的?”
“我当时穿着训练服,他们可能是误会了,这么问我,我就说是,然后顺便让他们开了张证明。”
他无奈扯了下唇,“要是没这张证明,领导还不一定批我的假。”
赵清浔盯着他的领口微微发怔。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但她心理很清楚,真实情况肯定不会像他三言两语描述的这么简单,不管是他一个人在山上找到她并把她救出来,还是他半夜逃出训练地又在今早赶回去认错。
像他这样的“临阵脱逃”,回去体罚加检讨都是轻的,搞不好还要被通报和记过。
想到自己刚才醒过来时对他的埋怨和腹诽,赵清浔心里不禁有些歉疚,眼睫垂下,声音放得很低:“你其实不用出来,直接报警就好了,还能处理得更快一些。”
纪淮澈听出她的别扭心思,无声掀起唇尾,倾身捧起她的脸:“我就是警啊,谁能有我快?”
面前人的声线清沉,眉目疏朗,赵清浔被迫靠向他的脸,心跳的节奏悄无声息紊乱。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声音也低下来:“身上疼得还厉害吗?”
她别开眼,极力控制着有些泛热的耳尖,轻轻摇了下头。
纪淮澈指腹轻蹭着她颊边的软肉,许久,沉淡问:“昨天害怕了吧?”
赵清浔垂睫自嘲:“我以为我要死了。”
他扯唇问:“那你走之前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她眸光极细微地晃了一下,否认:“没有。”
他盯着她的眼睛:“真的没有?”
她推开他的手,用不耐烦掩饰心虚:“没有就是没有,什么真的假的。”
他凝视她半晌,意味深长道:“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赵清浔听言怔住。
在她那段凌乱模糊似梦非梦的记忆里,好像是有那么一幕,她抱着一个人哭哭啼啼在说些什么。
如果那真的不是梦境……
她暗暗咬住下唇,手指尴尬得深深抠进被子里。
救命,她不会真的抱着他哭着讲了半天的遗言吧?
纪淮澈见她黑眸里露出来茫然和纠结,无奈道:“全都忘了?”
赵清浔底气不太足:“……嗯。”
他体贴淡声提议:“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一下?”
赵清浔抿着唇犹豫不语,显然是并不想要找回这段记忆。
面前的人也不等她的回答,俯身在她唇角上吻了一下:“想起来了吗?”
在他靠近的一瞬,赵清浔下意识眨了下眼,眸色迷蒙地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
他静静凝视着她,坚实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压迫感与安全感在他身上矛盾地融为一体,与他的清冽气息一起,将她铺天盖地牢牢笼罩。
她怔然与他相视片刻,启开唇想要回话,他却正是在等待这个时机,大手扣住她的后颈,更深更重地吻了下来。
房间内一片寂静,老旧的空调发出嗡嗡的声响,那道布帘俨然成了分界,坚定隔绝住冷风,将两人的周边空气围城热岛,唇齿交缠,炙热难分。
赵清浔第一次在这种半公共场所做这样亲密的事,既要分出神去担心会有人进来,又要仰起脸承受他的强势进攻,感官在紧张与刺激之下敏感到了极点。
她黑眸里很快蒙上了一层水雾,口腔里的每一处也都被侵占与标记,两人的呼吸都逐渐急促起来,心跳响得仿佛要冲破屏障,她的细弱神经快要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快感,下意识轻颤着攥紧了他的衣襟。纪淮澈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慢慢停下了这个吻,用力将她抱进怀里,很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