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浔惊诧回过头,熟悉的峻挺身影站在门前,遮挡住了外部的光线。
他脸色有些疲倦,但身上很干净,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尾后抚了下她的头,压低声音很轻说:“我回来了。”
那一瞬间她眼眶倏地涌起酸涩,但被她沉默忍住。
他扶着她回床边坐好,转身出去跟医生到走廊交谈,几分钟后走回来拉上了帘子,原本明亮的光线蓦然变得昏暗,狭窄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赵清浔心里对他还有怨气,板着脸不想理他。
他走过来想要拉她,她冷脸甩开他的手,半晌,忍不住抬脚朝他腿上踢过去,顾忌着隔壁病床还有人,她压低了声音,委屈又生气:“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我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问别人也不清楚……”
面前人没有说话,俯身用力抱住了她,待她发泄够了平静下来才低声开口解释:“我刚从集训的地方回来。”
赵清浔挣扎着推开他,抿着嘴唇不说话。
纪淮澈垂眸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抬手在她脸上轻蹭了蹭,柔声哄道:“你的手机摔坏了,我在路上买了一部。”
想到她的手机是上山前被她自己摔坏的,赵清浔略微有点心虚,没有躲开他的触碰。
他往床头柜上瞟了眼:“我给你留手机了,你醒了怎么没打给我?”
“我怎么知道是你的手机?我都不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提起这个赵清浔更觉得来气,秀眉紧紧蹙了起来,“你为什么不等我醒了再走?你留下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破手机,这也能叫信物?”
面前人的神色微顿,片刻后低下脸笑了,唇尾的弧度无奈又宠溺,仿佛是难得见她发一次脾气,还觉得挺新鲜和可爱的。
他这副反应反倒给赵清浔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板起脸冷声质问:“……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很对。我错了,抱歉。”
纪淮澈放开她,拽过来刚刚拎进来的袋子,问,“饿没饿?先吃饭吧。”
刚刚赵清浔醒来时就已经错过了中午的饭点,她感觉胃里很空,但应该是输液过的缘故,人比起昨天恢复了点气力。
他把袋子里的盒子在桌板上摆满,有粥,蒸鱼,还有青菜和果切。她静默看着他的动作,半晌,低低出声:“昨天——”
余光瞟见他的手心,她忽然顿住,“你的手怎么了?”
他左手掌正中一道触目惊心的深色血痕,仿佛是被什么条状的东西重重反复磨过。
纪淮澈不着痕迹拿开了手,淡声敷衍:“训练时候弄的。”
他抬眼看她,“昨天什么?”
赵清浔从他手上收起视线,没作多想,也没什么胃口,摇摇头拒绝了他递过来的筷子:“昨天是怎么回事?”
他把桌板推到床尾,拉过椅子面对面坐下来:“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看见蛇了,它朝我过来,然后又被什么东西吸引走了。”
赵清浔回忆着,“后来的事我就没什么印象了,恍惚好像听见有脚步声。”
她抬眼看向他,“是你吗?”
纪淮澈嗯了一声。
她有些疑惑:“你当时不是在集训吗?”
他面不改色道:“逃出来的。”
赵清浔望着面前人的立挺脸庞,脑袋里一时涌出了太多的问题想问,语顿半天,还是先问起他:“……没关系吗?”
他淡笑了下,握住她的两只手叠在一起:“这不是早上刚回去跟领导请罪,顺便请假么。”
她还是奇怪:“可是你昨天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昨天晚上姚伽说你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打给陵园说你下午时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