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茵皱起眉,“姜姐姐用得着住那儿?裴岫什么意思,给他脸了是吧?”
陈纤按住即将出口不逊的人,问道:“表哥安排的吗?”
周胭怔了一瞬,又很快恢复自若的语气,“我是裴氏的主妇,这些自然是我来安排。”
“拿着鸡毛当令箭。”轻蔑的讥讽飘在寂静的空间里。
姜佩兮对郑茵的口无遮拦倍感无力,立刻开口缓和当下的氛围,“裴夫人的安排没有不周到的,我自然放心。”
周朔配合接话,“是。”
陈纤却不管周胭的体面,直接道:“阿璃不用挤到客院去。我们少时住的院子还空着,表哥没让人动,我和阿茵都住那儿。”
“东西都没动,还是和以前一样。”郑茵也道。
阳翟还留着她少时居住的院落,姜佩兮确实没想到。
毕竟江陵都没给她留着。
妻子茫然的神色,让周朔明白她心中所思,他伸手握她的手腕。
“那就住你少时的地方?”他温和地询问妻子。
在反应他话语的内容前,她的手腕像是因受疼而率先挣扎。
宽袖移动,腕上的青红印露出踪迹。
目光下落,盯着那痕迹,“怎么了?”
丈夫瞬间冷下来的音色,让姜佩兮回过神,“那就住原来的地方吧。”
“手腕。”他的语句极为简洁。
姜佩兮这才注意到遮掩的宽袖移开了,“没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黢黑的眸色沉沉,隐隐有着不悦,可却什么也没说。
他松开手,转头回答周胭,“既有现成的,就不劳裴夫人再辛苦安排了。”
仍住少时的所居,就这么被定下来。
姜佩兮年少时住在阳翟的院落名为“若谷”,取“上德若谷”之意。
这是个很大的院子,住的也不止是她。
因阿姐是裴岫众多表亲中,最早拜访阳翟的,若谷院的主屋就分给了姜氏。
等姜佩兮拜访阳翟,主屋又被分为东西两边。东边姐姐住,西边妹妹住。
春天确然是阳翟最好的季节。
院里的花草都冒出了头,将绽未绽,不至于热烈过头,又不冷静寡淡,是最美丽的时候。
再度迈进若谷院,似陌生又太过熟悉。
什么都没变。
走过整洁到快一尘不染的白砖,姜佩兮看到攀在砖边的青苔。
“连青苔都还在。”
“不是当初的。”走在前面的陈纤看向砖缝。
她又环顾四周的植物,“这么些年,这花草哪能年年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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