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路过,不会躲在花丛中待上半天的光景。”
“那人是在监视娘娘?”
阮姝点头正色道:“这几日本宫痴傻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但除了瑶华宫与承德殿中的宫人,并没有人见过本宫痴傻的样子,本宫猜测,那人应该是来探听虚实的,这几日留心一些,莫要被人发现端倪。”
如珠道:“奴婢一定留意,不过得想个法子查一查躲在背后的人是谁,不然敌明我暗,咱们迟早会被动。”
阮姝浅笑道:“今日本宫折花一事,除了瑶华宫跟承德殿的宫人,唯有此人知晓,你们两个去找西奴与徐福来,命他们二人把两宫的宫人都盯紧了,决不能让本宫爬墙折仙树的消息从瑶华宫与承德殿中走漏半点。若是外面传了风声,必然是从世安殿里出去的,到时候命人私下查一查,看看风声是从世安殿哪里漏出来的。”
“奴婢这就去办!”
如珠如玉片刻不敢耽搁,如珠寻西奴商议,如玉抄了近道去承德殿。
徐福来得知如玉来承德殿的目的,忙将人拉到僻静的地方,小声道:“不必如玉姑娘亲自跑一趟,丞相大人交代过咱家,务必在宫中保护好娘娘,此事咱家心中有数,定不会让此事从承德殿里传出半点消息,如玉姑娘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
如玉从袖中取出一块上等芙蓉暖玉,塞进徐福来的手中,笑道:“此事麻烦总管大人了,这是奴婢的一点心意,您且收着。”
徐福来将暖玉收入怀中,脸上堆笑客套道:“都是替丞相大人与皇后娘娘办事,如玉姑娘真是太客气了,以后有事只管吩咐人来说一声,咱家定帮姑娘把事情办妥帖了。”
得了徐福来的应诺,如玉施礼道:“多谢总管大人,娘娘身边离不得人,奴婢先回去了。”
“如玉姑娘慢走!”
徐福来入承德殿,瞧着陛下在作画,下午皇后扔下的仙人杏插在旁边青瓷瓶中,随着人动,五色流转。徐福来不敢打扰了陛下好心情,蹑手蹑足,规规矩矩守在一旁伺候。
皎白的宣纸上,女子风姿绰约,容貌娇媚,怀中抱花,坐在墙头,俨然正是下午皇后爬墙折花的景,但在画上,更像是仙女寻花落入凡尘,遗世独立。
次日,阮姝方醒,便从如玉口中听闻昨日爬墙折仙树的消息已经传出宫,世安殿那边几个太嫔跟裕太妃拿此事说笑,还开了赌局,赌阮姝这个皇后能做多久。
阮姝伸腰,懒懒道:“朝堂那边怎么议论?”
如珠蹙额道:“以孙大人为首的官员认为娘娘行事乖张,任性胡为,以‘皇后无德,有伤国祚’为由,请求陛下废后,陛下当着群臣的面替娘娘辩解,折仙树是陛下授意的,两宫的宫人都可以作证,看百官的表情,似乎并不知晓内情,百官不再追究娘娘折仙树一事,但废后之声并未因此停歇。”
“陛下看似替本宫辩解折仙树与本宫无关,却坐实了本宫爬墙一事,让朝中大臣笃定本宫痴傻,陛下的小心思真是不简单。”阮姝讥笑一番,继续道,“查出世安殿那边是谁泄露了消息?”
如玉:“回娘娘,世安殿里的消息不是从世安殿里面透露出来的,反而是从朝堂上传进来的。”
阮姝面色凝重,消息一出一进,显然是在迷惑众人。如果不是她昨天瞧见那人往世安殿去,只怕要被对方玩弄在股掌之中。
阮姝立刻在脑海中回忆前世,除了孙家,她实在是不记得还有旁的势力与阮家作对。
而孙家在宫中的势力,自孙太妃出宫后,已经被阮家铲除殆尽。
对方到底是谁?消息又是如何一夜之间送出宫去的?
阮姝思前想后,没想出个结果,反而头疼症发作,只得作罢,喝过药静养半晌才觉得缓了许多。
未久,西奴将如玉唤了出去,阮姝在殿中独自下棋,如玉在外面跟西奴争吵声从殿外传了进来。听声音如玉像是气得不轻,后来西奴跟着说了什么,声音渐渐小了。
待如玉回来,阮姝还未开口问她,她自己先气呼呼道:“西奴这个蠢的,裕太妃往瑶华宫送宫女,他二话不说就将人收了!”
阮姝手中捏着棋子,若有所思,“裕太妃往瑶华宫里送人!”
“娘娘也觉得奇怪吧!奴婢再跟您说个更稀奇的,裕太妃说:送的宫女是来教娘娘规矩的!”如玉如实道。
阮姝想起她第一见裕太妃时,她正坐在桌子上毫无形象地啃着酥梨,噗嗤一笑,“宫中最不懂规矩的人,也最不需要守规矩的人说出这话,确实是稀奇。”
“一看就不是裕太妃送人,定是世安殿其她太嫔借了太妃手往瑶华宫送人,西奴竟然把人收了,还一口一个姑姑的叫着,奴婢气不过,方才骂了他一顿。”如玉觉得不解气,狠狠地跺了跺脚。
阮姝抿嘴偷笑,“气西奴收了人,还是气西奴喊姑姑?西奴大你八岁,见个天喊你姐姐,这个喊姑姑的估计也不大吧!”
被阮姝言中,如玉脸一红,扭捏道:“娘娘说什么呢?当然是气他把人收了,宫中大多是我们的人,也架不住他随随便便把人往瑶华宫里收。”
阮姝将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盘,“查过此人来历?”
如玉点头道:“是丽太嫔身边伺候的宫女,自幼入宫,身家清白,没有问题。”
丽太嫔,出身陇郡姚氏一族,姚家盘踞陇郡,依附阮氏,对朝中之事不甚在意,太后在世时,丽太嫔向来是以太后马首是瞻,她身边的人不会有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你跟着气什么?”
如玉语结,是啊,她跟着气什么,在殿内徘徊了半天,一时没想出来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心烦意乱又出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