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阮姝徒手攀着树枝跃上树,将树干的分支当作梯子一样,一步步踩着到了树头,墙头刚好横在腰间。
阮姝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却吓坏了树下一众的宫人,怕惊到了阮姝,众人不敢大喊,伸手仰头围在树下,生怕有个闪失。
直到阮姝扶着琉璃瓦,稳坐墙头,宫人们才放下心来。
都道皇后痴傻,却不知皇后痴傻到居然爬树上墙!
如珠看着手中的布老虎,心中念道:皇后爬树上墙,古往今来,自家主子算是第一人了。
阮姝坐在墙上将墙头的花枝扯到怀中,果然如西奴所说,六片花瓣,近看确实是纯白色,仔细看了眼才明白缘由,近观赏花,赏的是花心,花瓣内是纯白,但远看赏的是花瓣外,红得耀眼。
居高临下,余光不忘往牡丹花丛中俯瞰,躲在花丛中的身影还在,不时望向此处。
阮姝收回目光,手撑身下的砖瓦,转身面向宫墙外,怀中依旧抱着花枝抬眼望去,除了一道道挺拔耸起的红墙,眼中再无旁物。
“娘娘,您快下来吧,墙上危险!”如玉被此举吓得不轻,站在树下喊道。
西奴对身旁跟着的小太监,斥道:“都守在这作甚,快去找梯子!娘娘若是有个闪失,都准备拎着脑袋去见丞相大人!”
话音刚落,宫墙的另一侧传来帝王不快的声音:“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呢?纵容娘娘爬墙头,一个个干什么吃的!”
众人隔着厚厚的宫墙,能感受到皇帝身上的戾气,纷纷跪拜一地,“陛下饶命!”
阮姝这时才看到宫墙下立着群人,刚刚只顾着往前看,没有注意到墙下,特别是看到坐在撵上上的洛子意。
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
阮姝耳后偷偷浮红,爬树上墙是给旁人演的戏,虽说迟早会传到洛子意耳中,但没想到会被他当面撞见。
“姝儿坐在墙头做什么?”洛子意柔声问道。
阮姝抬了抬怀中的花枝掩去尴尬,故作欢喜道:“墙头的红杏开得不错,我来赏花,夫君要不要上来陪姝儿一起赏花?”
洛子意看着此景,失笑道:“红杏出墙的确甚美,折下来便好,墙头不安全,姝儿快些下来!”
阮姝听出他话中暗喻自己是出墙红杏,抱花不语。
洛子意站在墙下看痴了这幅抱花美人图。
一旁的徐福来上前低声道:“陛下,娘娘怀里抱的是仙人杏,万万折不得!”
“朕是天子,皇后理应是天子妇,如何折不得这仙树!”洛子意眼神阴鹜,睨了眼徐福来,“既是仙树,落了凡尘染了世俗气,怎能进贡仙人,能让皇后高兴,砍了也不为过!”
“陛下说的是!”徐福来不敢再多言,缩了身子退回去。
话落入阮姝耳中,她不自觉地看向洛子意,洛子意回之一笑。
阮姝脸一红,好似手中的杏花飞上双颊。
此时,宫墙的另一边,小太监抬了梯子过来,一众宫人起身过去扶着梯子。
阮姝知趣地踩着梯子往下走,临下墙头,顺手折了一枝杏花,扔到洛子意怀中。
洛子意看着落入怀中的杏花,再笑。心中又觉得不知足,比起花枝,他更希望落进来的是阮姝。
阮姝爬着梯子往下走,回头再看了眼牡丹花丛,只见那人正鬼鬼祟祟往御苑外走去。
那个方向,是世安殿。
阮姝心下了然。
回了瑶华宫,如珠让宫人退去,惊魂未定道:“娘娘方才吓死奴婢了,宫墙那么高,您怎能说上就上,若是在宫人面前做做样子,平日在瑶华宫闹闹就行了,何必非要上宫墙!”
阮姝喝杯茶,润润嗓子道:“既然你也说了若是在宫人面前做做样子,不必上宫墙,你们说本宫为何爬墙?”
如玉想了想,眼前一亮道:“娘娘是做给外人看的!”
“是世安殿的人,倒是本宫小觑了这些人的本事,竟然敢偷偷摸摸来监视起本宫了!”阮姝面无表情道。
“世安殿里住的都是无儿无女的先帝妃嫔,除了孙太妃出宫,里面的太妃太嫔大多都是没有身家背景的,会不会是娘娘太谨慎了,那人只是路过而已?”如玉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