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语去世之后,苏知韵就患上了抑郁症,原本还在吃药控制,但所有的精神寄托轰然崩塌,她的病情在江宜清突然失踪之后一下子恶化。
苏知韵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洗胃醒来后,记忆就出现了偏差。
她的记忆里没有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却因为抱错而错过最好治疗时机的傅泽语,也没有后来才出生的傅致衍。
她只记得自己和丈夫有江宜清这一个孩子,江宜清自小就懂事听话,有很高的艺术天赋,这些年去了国艺术大学留学,丈夫也对她很好,家庭美满幸福。
或许是大脑本能的趋利避害,让她活在自己为自己打造的记忆中。
又或许,如果没有那张亲子鉴定报告,她的生活原本就该如此。
客厅是开放式的,从客厅可以直接通往庭院,江宜清看见苏知韵正在采橙子,有几个高挂在枝头的橙子她采不到,在她身旁的傅阳平便替她采下来,放在了她手上的果篮里。
不知道傅阳平同她说了些什么,苏知韵笑骂了他几句,又继续伸出手采摘。
她哼着歌,穿着一身漂亮的芭蕾舞裙,脖子微微扬起,像是一只优雅高傲的天鹅。
她好像找回了自己,找回了那个在很多年前,江宜清还小的时候,他被傅阳平抱着坐在台下,他的妈妈作为芭蕾舞首席,在台上演出时被无数人瞩目时的模样。
第47章“哥,生日快乐”
a市的温度一降再降,临近年关,天气越发冷了。
小年夜那天,傅致衍陪着江宜清一起去了超市,超市里年味很浓,处处都张灯结彩的,连货架上都挂满了小灯笼。
江宜清这段时间开始嗜酸,傅致衍去零食架上拿了一罐梅子糖回来后却没在原地找到江宜清,他不知道江宜清闲逛去了哪里,就在周围找了找,最后在婴儿用品区看到了他。
货架上的婴儿用品琳琅满目,江宜清驻足在一件蓝色的小衣服前,神情柔软,但他在看到傅致衍后就收回了手。
傅致衍把手上的梅子糖放进购物车里,没话找话地说:“这个牌子的梅子糖换了货架,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他顿了顿,望向刚才江宜清看的地方,说:“哥,我们给孩子……”
江宜清打断了傅致衍的话,他像是没听见,又或许是听见了,但他只是推着购物车对傅致衍说:“走吧。”
外面下起了小雪,停车场在商超的外面,傅致衍怕江宜清冷,给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才牵着他的手过了马路。
江宜清的脸在羽绒服毛领的衬托下白皙清瘦,脖子上是一根柔软暖和的围巾,在路灯的光线下,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很快又消失不见。
傅致衍忽然很想吻他。
他用自己的唇碰了碰江宜清的,察觉到他没有抗拒后便托着江宜清的后脑将他抵在车门上亲。
江宜清的唇带着凉意,傅致衍的舌尖探进去的时候里面却是温温热热的,他不会接吻,每一次接吻都是傅致衍在主导,这一次也不例外。
傅致衍吮咬着他的唇,又去勾缠他的舌头,江宜清被他亲得节节败退,只能仰着脖子任由傅致衍舌尖在他口中顶|弄。
唇舌交缠,江宜清眼睛里很快弥漫出水汽,傅致衍松开他时,江宜清气都喘不匀,唇上因为刚才的吻而变得湿红,他的嘴微张着,隐约还能看见那一小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舌头,艳红湿润,因为津液而带着水光,像是雪中的一点红梅。
傅致衍揽着江宜清的腰,与他额头相抵,细细密密吻落在他的脸上,心里对江宜清的喜欢多得好像都要满溢出来。
回傅宅后雪下得更大了一些,傅致衍给他煮了红糖姜茶暖身体。
江宜清喝完以后去洗的澡,浴室里开着暖风,他从淋浴房里出来,踩在地垫上,从架子上拿了一根浴巾擦身上的水,刚穿上睡衣,便感觉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心悸。
心脏紧缩发疼,钝痛感密集,一阵又一阵,像是连接着腺体的神经,连腺体都传来刺痛。
江宜清眼前发黑,他撑在台盆上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按压在心脏的位置,企图让那种疼痛感减缓一些,却根本无济于事。
腺体和心脏的疼痛愈演愈烈,江宜清疼得思绪都快涣散了,他站不住,手上也脱了力,只能缓缓地跪坐到地上。
他在浴室的时间太久,久到傅致衍都因为担心他而来敲门。
傅致衍打开浴室门的时候,江宜清正撑在冰冷的地砖上熬过了腺体最难以忍受的一阵疼痛。
他听到傅致衍忧心忡忡地问他怎么了,他想站起来,又跌坐了下去,他对傅致衍说:“地上好滑……”
他仰着头,脸上是触目惊心的苍白,傅致衍无端感到心惊,他把江宜清从地上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他身上没有摔伤后才稍稍放下心来,从浴室拿来了吹风机。
江宜清肚子里的孩子月份有些大了,这段时间都是傅致衍给他吹的头发,江宜清已经习惯了。
傅致衍站在他身旁,调好吹风机的温度后,边吹风边用手打散他被水浸湿的头发,动作轻柔。
江宜清坐在床上,视线垂落下来,怔怔地发呆。
傅致衍有一下没一下地和他聊天,江宜清的发丝乌黑柔软,手感很好,在暖风下慢慢变得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