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在这里,很好。
接下来的很多年,只要他没有身死在自己眼前,什么都不做数。
就算身死在自己眼前,有何不能追随着去?那不过是另一种相逢。
向执安没有了之前的怒气,他变得平静,他冷静的指挥着鬼骑寻找,他在上梁的每一日,他都会来寻找。
向执安的第一个目标,张百龄。
从前向执安做事需要有证据,有说法,但是现在,他不需要。
他只想杀人。
一日见不到赵啟骛,这些人,便得一个一个的死,幕后的那位人,不妨可以猜一猜,第几日,向执安能屠干净了这些硕鼠,也不妨可以猜一猜,他现在还能畏惧什么?
向执安带着鬼骑翻查完絮州的骆济,看着赵啟明的人马鸣镝,向执安翻身上马,带着鬼骑与丹夷杀个至死方休。
向执安的脸上没有慌乱,也没有倦意,只不过他的眼梢通红,杀意在眉目间展露无遗。
向执安收起了适合他的蕉鹿,用起了赵啟骛的错金,他阴着脸冲向卓必,一句话也没有给他留。
向执安似乎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就是一味的拼杀,不是为了胜,似是为了死。
卓必对着向执安说“你这个娘娘腔都能来当大王了?”向执安没有理会他,疯狂的向他出刀。
向执安的白衣白马特别扎眼,但是好在,他娇小灵活,与卓必的厮杀里不落下风,向执安想起了赵啟骛,卓必趁着向执安要戳他另一只眼睛都空隙,狠狠的扎进了向执安的小腿。
很好,向执安就等着此刻,他一把抓住了卓必的长枪,一个條起便与卓必错身相交,趁着卓必拔枪的一瞬,向执安狠狠的用赵啟骛的错金,扎进了卓必的胸腔,铠甲很硬,只伤了分毫。
卓必口忍着鲜血,又要朝向执安的喉间出剑,向执安脖上的璎珞确实很勾引人往这儿扎。
向执安在马上盘腿一踢,又在须臾间抽出了蕉鹿,软剑缠上了卓必的胳膊,向执安顺着卓必而去,相持的一瞬间扎穿了卓必的腰。
向执安被卓必的长枪划伤了脖颈,鲜血在此刻渗出,向执安不觉得痛,他觉得爽。
向执安一刀扎进卓必的马,马将二人甩在了地面,向执安拖着残腿一个打滚,被卓必压在了身下,卓必拔出腰间的短刃,下一秒就要刺进向执安的眼睛。
向执安就这么看着他,蕉鹿划开两人的距离,向执安像一只可怜又可悲的小猫,又像一只被人丢弃的疯狗,向执安脚见勾起错金,反手用蕉鹿剽去,错金被向执安一踢,稳稳的扎进卓必的脚尖。
第117章癫狂
卓必吃痛,在烈日的黄沙金甲,跪倒在向执安的眼前,向执安用最后一丝力气,将错金,插进了卓必的喉间。
向执安将卓必的头扔在白沙营门口。
向执安浑身血污,说“黎序正,在哪里?”
赵啟明还没说话,向执安策马冲向上梁城营。
“军师,请与执安一叙。”
天色已经暗沉,霄州或许晚上还要发动攻势。
军师眼色发红,说“你要问什么,便问吧。”
向执安说“我既能站在这里,您也还在这里,就说明,我们想要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对么?”
军师说“你说说看。”
向执安用衣袍擦着错金,说“从前我一直在想,为何张百龄能奇袭上梁这般容易,后来我听说,霄州为上梁供的辎重,就是十几年来的规矩。而这规矩的最开始,就是您。”
“我听说您与霄州交好,救过霄州刺史,我确是不信的。霄州之所以与您交好,是因为您的母亲,就是霄州人,而您,也是霄州人,你不姓黎,你姓,李。”
“我想想。”向执安擦完了错金,小心的放在身边,又转而开始擦蕉鹿,“这蕉鹿刀,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军师为我打的吧?赵郡守应当不会如此仔细,打的与啟骛想要的一模一样,他既不找郡守,军需刀械,自是该找您的,军师,谢谢您了。”
向执安仔细的擦拭,说“啟骛敬你,重你,何故要反了上梁?我想,你此刻还在军中,就是你的盟友,背弃了你们的誓言,对么?玛尔格朗的舍思摩,北方的沙漠蛇,黎序正?”
向执安擦完了刀,瘫在榻边说“我想,赵思济的死是个契机,您这样的玛尔格朗人潜伏在上梁,你想要什么?你当然是想要土地,想要你的卑盐部的子民能从那雪崩的玛尔格朗出来,可惜了,你白白送给他们城池,我想,您应该也不贪,盟约应当只需要二到三城,白沙营,前锋营,与洛济山,自此,你养在霄州的兵通过梁絮线,便急急的合入了丹夷。”
“絮州的军械,我今日看见了,卓必他们带的,就是此批,我给这批军械都划了记号,今日,就在缠斗上梁。”
“我想,你一边与丹夷围攻,一边也要与张百龄合谋,张百龄能做什么?自然是攻防与巧械,自然是夹击了上梁之后要留下城池给你的玛尔格朗,你本应等来上梁大伤的好消息,却没有想到等来了赵思济的死讯。非但如此,他们还带走了赵啟骛。”
“军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张百龄在哪里吗?他们已然将你踢出局,我相信,郡守的死不在你的计划内,啟骛与我说过,当年你独自从陇沙回来,说全军只剩下你一个活口,其他将领说没见过你,要处死你,是赵郡守,力排众议,将您,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