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江儒盛笑着说:“之后才是江澈。”
覃韵哽咽。
江儒盛说:“她到了十五岁,我安排她上学,她乖乖的答应,也慢慢的开始交朋友,可这么多年来,除了一个姓姜的朋友之外,就没有多余的朋友了,时间对于她来说,是一把用血肉磨出来的刀,有些东西她拥有过,又失去了,再次拥有,就要走过十五个年头,才能逐步走回正常人的道路。”
热气从水壶尖嘴腾出,江儒盛关掉开关,提起水壶淋杯,暖壶,“我听说你来这里是为了找她,你找她是为了什么?”
覃韵狠狠咬上唇,疼痛刺激着她暂时压下不能言说的窒息感,她的声音颤抖,说:“我从来没放弃过找她,她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血肉,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找她就是为了让她重新回归到我的生命里。”
江儒盛听完,神情淡淡的,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问:“她愿意吗?”
覃韵心口发痛。
“她,不愿意。”
“既然不愿意,那你就应该离开了。”
覃韵急了,“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我已经找到她了,就不可能就此罢手。”
“因为你白血病需要骨髓配型的儿子吗?”江儒盛抬起苍老却矍铄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她,覃韵心口发紧,手掌不自觉蜷缩,“不,不全是。”
江儒盛垂下目光,一手抬壶,一手捡茶,洗茶,冲泡,倒茶,他的动作做的仙气十足,像是一位道骨仙风的隐居修士。
为覃韵斟下一杯茶,江儒盛淡声说:“尝尝。”
覃韵迟疑的望着老人递来的茶,沉默片刻后举杯品鉴,热茶滚入口腔,只一口,覃韵便诧异的抬眸。
“云间?”
江儒盛微微一笑,“正是贵公司生产的茶叶。”
覃韵放下茶盏,颇为警惕的看向江儒盛,“江老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儒盛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口茶叶,“只是想告诉覃小姐一个道理。”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不是个好习惯。”他说:“你能伸手去抢别人种的桃子,那么别人就能用铲子挖你的墙角。”
覃韵心头剧震。
“江老,我并没有想过要跟江家为敌。”
“晚啦。”江儒盛说:“从你出现在盏卿面前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
“可是盏卿就是我的孩子,而且我也并没想过要把她从您身边夺走。”
江儒盛笑了一声,那双望着覃韵的眼睛里全是冷然的嘲弄。
“你还是不懂,那老夫便挑明说了。”
“叶盏卿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覃小姐抛弃她多年后又仗着亲妈的身份妄想摘桃子,一边说着是爱她,说没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一边又惦记着她身上能利用的一切,覃小姐这不是在跟我宣战,是什么?”
“不是……”
江儒盛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说道:“覃小姐没必要跟我解释什么,老夫生性倔强,只认死理。我只一句话,谁动江家的孩子,谁就是我江家的死敌。”
茶杯轻轻落下,覃韵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覃小姐,这下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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