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韵的嘴巴颤动着,“可是,她就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在五岁那年就死了。”秦捷睨着她,眼底藏着深深的恨意,语气却是轻飘飘的:“你亲手造成的,你不清楚吗?”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覃韵只感觉喉头发腥,铁锈味弥漫在整个口腔,她深深咽下这口气,艰难道:“你让我跟她说句话,我只说一句话。”
秦捷站着没动。
覃韵声音嘶哑,“算我求你了。”
“陆夫人有什么话,还是跟老夫说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两人身边就围上了一圈低调的宾利车。
江澈颀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如画的眉眼率先朝着秦捷车内叶盏卿的方向望去,而后淡淡的扫了一眼秦捷覃韵两人,而后缓步到了后座,弯着腰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下了车。
“爷爷。”
江儒盛拄着拐杖,身形微屈,双目不咸不淡的望向覃韵的方向。
“江老。”覃韵张了张嘴。
“认得我。”江儒盛说:“那事情就好办了。”
他说完,身边的保镖上前,对着覃韵做了个请的手势,覃韵防备性的后退,周围保镖眼神冷淡,江儒盛静静地看着她。
“好,我跟你走。”
“妈妈!”陆佳珍飞奔上前,拉住覃韵的手,“不要去。”
覃韵拍了拍她的手,“没事。”
说完,跟着几个保镖上了车。
江澈搀扶着江儒盛回到车上,江儒盛坐定,江澈扶着车门,朝着叶盏卿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对着秦捷道:“照顾好她。”
“嗯。”
周边的车子一辆一辆纷纷驶离,陆佳珍望着车辆消失的方向,紧紧咬着嘴唇,眼底闪烁着深深的怨气。
江宅茶室。
覃韵警惕的打量着整个房间的建筑。
江澈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个木质托盘,托盘上有一双洗的干净却破烂不堪的儿童童鞋,还有一件全是补丁的烂外套。
不知道为什么,覃韵一看到他怀中的东西,就本能的感觉到窒息。
江澈将托盘放在茶桌上,江儒盛点点头,江澈转身退出茶室。
江儒盛烧了壶热水,水壶作用时发出嗡嗡声,“江澈刚捡到她的时候,是在一个冬天,零下二十度的天气,她身上穿着的就是这些,小胳膊瘦的跟竹竿子似得。”江儒盛用手比了比,“就这么点。”
覃韵咬住唇,眼泪夺眶。
“手背脚背,耳朵上全是冻疮,没一块儿好肉,都烂啦……”江儒盛轻轻说,“一般被拐卖的,流浪的孩子都回模糊时间,不记得自己的年岁,但她不一样,她一个年头一个年头的数着,清楚的知道,她那会儿是十一岁。”
“十一岁,我们才把捡到她。”江儒盛的语气很轻很轻。
“到了江家之后,她整整四年没有开口说过话,医生说她是因为童年的创伤所造成的自我保护机制,外面的都当她是个哑巴,那段时间,她去不了学校,我就一笔一划的叫她认字,读书,她可聪明了。”江儒盛笑了笑,眼底全是欣慰跟自豪,“不管什么,教一遍就会,学写字后,你知道她写得第一个字是什么吗?”
覃韵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