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柕看着他,语气缓缓地陈述一个事实:“你?边上?的人?都已经睡去了。”
闻和卿不明所以抬起头,转过去看了看,而后懵然地转回来:“是啊。”怎么了吗?
“别?人?都在睡觉,你?还偏要拉着朕扯东扯西,爱卿你?真没素质。”季柕一手提着自己?的衣服扯了扯,没扯动?,又低下头警告:“还不松手?要是把朕衣服扯掉了,朕把你?扒光了送到大街上?跑两圈。”
那双黑瞳里闪烁着的精光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
闻和卿不敢犹豫片刻,眨眼?间便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藏进被子下,闭眼?装死,腹诽:
都说了每天交上?去的奏折不要写这些奇怪的东西,还有这皇帝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学点。
季柕将半掩的房门又推开了些,才在边上?的角落里找到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踩了进去,转身重新将房门关好。
户牖一阖,瞬间挡住了外头的太阳,阴暗的室内透出几分?沁人?的凉意。
季柕的步履很轻,除了衣服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在屋内环视一周,犹豫片刻后便直接在榻侧桌边坐下,支起脑袋神色不明地看着地上?酣眠的几人?。
哦,还有一个是被他吓到装睡的。
屋内虽然比室外要凉快不少?,但到底还是有些闷热,更别?说里边这两个女人?还非要抱着一起睡觉。
季柕看着快要被简昕踹到大腿的的被子,心下思绪万千。
他当年在赐婚前派人?暗中调查,除去御史长女的头衔,他这个皇后寂寂无闻了得有十来载,平日里未见有谁特别?交好,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情史。
如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便突然冒出来这么些如此要好的旧友,还有那个匪夷所思的自小暗恋她的那谁,实在难叫人?不起疑心。
可平心而论,不论他自哪方下手,确实都从未查出过任何?蛛丝马迹。
这个叫闻和卿的本是游历四方的散人?医者,几年前偶然过路京城,沿街摆摊,问诊者不论是疑难杂症还是日常小病皆只取一文钱,医术颇高,名声大噪,这才被母后请进了宫,替当时已然卧病在床多年的父皇问诊。
醉花阴的幕后人?是京城任家,如今在家族中最具话语权的便是这位正?抱着别?人?胳膊睡觉的任柯。父母早些年便离京外出周游,只留了家中独子看守一大笔家财。按理来说能做到京城首富这个位置的人?多多少?少?定然是有些手段,偏生他的人?调查多年,任家的家底就是跟面前这个家主的脑袋一样干净极了。如此愚钝的掌舵者居然能撑着巨大的家业到现在,这个人?还是有待商榷。
还有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闺中密友,史馆内唯一的女官,出身寒门,连中三元,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嗯,也就这位倒还有些说服力,能连中三元的还能是什么乱臣贼子不成。
还有那……这人?怎么还踢被子?再踢就跟没盖着一样了!不盖被子作甚还要拿出来,当摆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