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檀道:“死了两个兄弟,其他的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伤,不过好消息是,山匪都被我们全歼了。”
周挽之点头,“那就好,”说完她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血糊次啦的山匪尸体,“你要不帮我把他抬下去?”
这山匪按照现代的计量单位大概有个一米八几九十公斤,肉山似的,虽说周挽之杀是杀成功了,但是这尸体也快压死她了。
云檀颔首应下:“好。”
只是尸体刚刚翻过来时,周挽之看到云檀的神情有瞬间的变化,像是震惊,又像是应证了什么猜测。
但是很快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周挽之也疑心自己多虑了。
尸体很快被搬下车,死过人的车也确实不好再住,镖师们腾空一架马车,将周挽之的随身物品搬了过去。
而此时,检查完尸首后的云檀上了郑镖头的马车。
郑镖头一改早上的爽朗作风,起身毕恭毕敬唤道:“世子。”
云檀单手按下,示意他起身:“保险起见,郑叔往后便唤我的字吧。”
郑镖头道:“宁泽。”
云檀道:“这也是我如今的化名,还望郑叔吩咐下去,莫要叫我在周姑娘那露馅。”
郑镖头点头道:“那就按照宁泽你的吩咐来做,”他沉吟片刻道,“不知宁泽探出了什么。”
云檀道:“不出我所料,尸体不全是黑风寨山匪。”
他说着,将从尸体身上查找到的物件一字排开。
铜钱,碎银,票根,馒头渣,没吃完的饼和裹着饼的油纸,一应俱全。
“人活在世上,总有痕迹,但是这些山匪一共十八人,只有四人身上搜查得到作为‘人’生存过的痕迹,但是其他的别说痕迹,就连指纹都没有。”
云檀说完,郑镖头也思衬起来:“听说只有皇家培养的暗卫才会连指纹都是磨平的。”
“又是他。”云檀说这句话时没有丝毫的意外,“怕被州府县令发觉,所以就算让自己的人扮成山匪也要杀我。”
“这种藏头露尾的手段也还真是拙劣,不过不敢得罪州府,也能说明他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郑镖头道:“总之宁泽万事小心,皇家的暗卫可不止那位有,只可惜,方才我留的那位活口一不小心逃了,倒差点伤到了周姑娘。”
“还请宁泽降罪。”
云檀心绪纷杂,但郑镖头到底是长辈老臣,他道:“所幸无甚大碍,不过郑叔,你看不住一个俘虏,我是不太信的。”
郑镖头,或者说郑世罡倒没有否认,“周姑娘是你的软肋,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利用她获取一个良籍正当身份可以,但是不要对她产生感情。”
“你二人身份天差地别,待你恢复身份,我与你叔父等人自会为你择高门贵女,她一个乡野村妇如何……”
“郑叔!”云檀打断道,“先不论我对她喜欢与否,你单只说,周姑娘是不是民?”
“父亲自幼教我,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周姑娘亦为民,且有恩于我,郑叔以人命试探,同当朝太子之位上坐着的那只狸猫有何区别?”
郑世罡垂眸低头,“是属下僭越,请您责罚。”
云檀一甩袖:“我又能罚您什么,郑叔一心为父亲,自然不愿听我这个外人号令,只可惜,如今跟着我才有报仇的可能。”
“若您能为王爷平反,属下做再多也值。”
“若你再不听我的命令,我也可以不顾父亲的嘱托,送你下去见他。”云檀说完,撩了帘子,只给郑世刚留下一个背影。
周挽之独自坐在马车上,本想再睡一觉,但是经历了方才的事,那真是一点儿也睡不着。
马车忽然停了,云檀撩开了车帘,周挽之看着他,不由自主一笑:“你回来了?”
云檀看着周挽之,一阵心虚,周挽之的危险都是他带来的,他心里过意不去。
“对不起。”这时今天云檀第二次道歉,周挽之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的事真的吓狠了他。
周挽之不太熟练地安慰道:“不会扣你工资的,不过郑镖头的工钱我会商量着少给。”
“不过他们也死了两个表示,改天查查他们家住何处,逢年过节给他们亲人送点礼物吧。”
云檀一瞬间给她说得有点哭笑不得:“我是紧张你的性命,你怎么凡事先想工钱?”
周挽之串联着云檀这段时日的表现,试探道:“只谈钱好,只谈钱的话可以防止我们生出假夫妻以外的关系,你说呢,宁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