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些话,也抱有几分试探的意思。
虽然周挽之不知道宁泽的来历,但是她也清楚宁泽此人并不简单,她前世就是南方人,因此对穿越后的北地口音格外敏感。
她听得分明,摸进来欲杀她的那名土匪,分明不是北地口音,混到落草为寇的有几个是有钱走南闯北的人,周挽之根本不信他会是当地的土匪。
“你要这样说,也对。”云檀没有反驳,甚至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周挽之就像一拳砸在的棉花上,浑身都不得劲。
云檀的表现格外反常,看来这土匪的来路大概与他有关。
周挽之察觉得到,云檀身上有秘密,而这个秘密带着危险,虽然她没有去探知的好奇心,但是这件事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她不得不问到底。
“那个土匪是不是冲着你来的,他是什么人,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云檀没有面向周挽之,“怎么可能是冲我来的呢,我不过无名小卒,没有这样大费周章杀我的必要。”
周挽之半点不信:“那他为何是一口南地口音,为何不冲着货车去抢押镖的货物,反而对你的命这般感兴趣。”
云檀无所谓地道:“山匪大多讲道义,大概是我杀了他们兄弟,他们想报仇的吧。”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信?”周挽之不能理解,一股无名火躁动着涌在她的心口,“你在把我当傻子,还是一个离了你就不行的废物?!”
宁泽带来的危险是实在的,周挽之不怕危险,她反感的根本原因在于不被信任,这是真正的可以让敌人有机可乘的危险。
云檀听完周挽之的话,心里也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他确实对周挽之产生了好感,但是要说生死相许非她不可,那还没到这个程度。
他还无法对现在的周挽之全盘托出自己的秘密。
或许彼此之间应该留下更多的余地和空间。
“话不是你先挑起来的吗,怎么能又怪到我头上?”
云檀顺着周挽之的话往下说:“周挽之,你说得对,我们只是假夫妻,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他说这话时看着周挽之的眼神叫周挽之陌生,有几分像她掀开帘子时那道惊鸿一瞥的,狼一般的眼神。
周挽之不甘示弱,红着眼怒瞪回去。
“好啊,”周挽之隐隐被激起了气性,笑得讽刺又自嘲,“各取所需,跟我所求一模一样,我没什么好气的”
两人都很默契又刻意地避开那个词,云檀不能有软肋,那她周挽之也不应该有,云檀这段时间暧昧得若即若离的态度时什么意思她不想知道。
但是与其等她陷进去以后再得到个达不到预期的答案,不如现在划清界限。
“我们是假夫妻这层外壳下的雇佣关系,周挽之,这样的关系对我们二人来说最好。”这是云檀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周挽之虽然有些别扭,但到底是她挑起来的。
这样的反将一军,倒显得周挽之在无理取闹自作多情。
“是啊,雇佣关系,那东家要休息,你该出去守着,是也不是?”周挽之阴阳怪气,将车帘掀出哗啦一声响。
逆光的影子在车夫身旁落座,隔着一道帘子,二人却再也无话。
周挽之将意识沉入桑蚕空间,蚕丝已经完全剥开,抻开后一张一张叠在一起,远看像纯白色的网,只要找到薯莨染色,就可以制出第一批香云纱。
这段时间周挽之除了休息刺绣,就是研究香云纱,几乎不离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