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打了个哈欠:“你不知道吧,下棋并不止围棋一种下法,不过既然咱们都会围棋,那我还省了教你的功夫。”
云檀点点头,黑子在右上角一处落下。
周挽之执棋没有丝毫犹豫,跟随着他落下。棋局瞬息万变,周挽之的棋风一如她的性子,杀伐决断攻多守少。
云檀则绵里藏针,看似没有锋芒实则处处陷阱步步为营。
一时间,车内翻书声,扯线声伴随着落子声不绝,云檀一枚黑子刚刚落下,“到你了。”
然而他一抬头,才看见周挽之已经倚着马车壁睡着了。
她手上还捧着没有完成的绣品,天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云檀叹了口气,将外衣脱下,盖到了周挽之身上。
云檀取下她手中的针线,她的眉头还微微蹙起,不过还在是还没有醒。
周挽之这段时间的操劳云檀看在眼里,眼下她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机会倒也是好事。
点灯熬油的刺绣十分费眼,云檀都担心周挽之熬坏身体。
马车行进着,午后的天边黑沉下来,又飘起了雪,周挽之身体不算太好,气温骤然一降,便被冻醒了。
云檀守着棋局,见她悠悠醒转,默不作声地倒上杯热茶让她漱口。
周挽之还在醒转的余韵当中,连忙瓮声瓮气道了谢。
这声谢谢极其柔软动听,云檀瞬间给她叫红了耳根,竟端着茶杯愣在原地。
周挽之没注意,指腹触上了云檀的指掌,云檀手掌也冷,只有指尖还算温热。
察觉到周挽之睡得温暖的手掌覆上,云檀这才如梦初醒般松手。
顾左右而言他道,“水,水可还烫?”
周挽之啜了一口,“方才杯子就拿在你手中,你能不知道?”
云檀一时语塞,正要编个合情合理的说法,忽然马车外传来一阵骚动。
随着一阵震颤,周挽之手中的茶水差点洒了一身。
还没等周挽之出声询问,一支羽箭携嘀鸣破风而至,云檀动作极快,一把用身子护住周挽之,将她压在马车宽厚的座椅上。
箭矢已然没入车壁,尾羽颤鸣,正好是周挽之刚才坐着的位置,棋局早已掀翻,棋子噼里啪啦犹如落雨跳珠。
像极了周挽之慌乱的心跳。
紧接着她闻到了,云檀身上带着股所有似无的木料香气,凑近了还有雪的冷意,她慌乱的心跳又缓慢地平复。
“宁泽。”
“嗯。”
周挽之似乎是得到了默许,死死抓上云檀的衣角。“谢谢。”
云檀正要说些什么,忽然马车外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间或刀兵相接的争鸣声。
“土匪,是黑风寨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