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宴温声道:“宴担心师妹的身子,特意送来了些补品,都是自己亲自上山采的灵芝,本来是放下就走的,不巧正碰到师妹开窗。”
“那就多谢师兄了。”
矢宴是个正人君子,就算是两个人已经到了相看阶段,他也没有逾越规矩半分,东西放下就要离去。
枝枝却突然叫住他,“师兄慢着,我这里有一封书信,正是写给师兄的。”
矢宴心头一喜,等着枝枝回去拿了书信,嘴边藏不住的笑,“我一定会去好好看这封书信。”
这件事传到许府的院子里,许景之听完以后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但是往往越是风轻云淡,心底就越是翻腾着波涛汹涌。
他不应该只因为一张脸就差点乱了心智的。
暮云敲门进来问道:“少爷,明日就是您和南枝小姐的结拜之日了,您打算送些什么过去。”
“库房里有我前些日子就备好的小玩意,还有女子喜欢的钗环珍宝,在库房的南侧,你过去挑出来,明日就送这些过去吧。”
次日大早,许景之接到一封密信,看到上面的内容直接出了府。
许怀安和温嘉等了半天,只能带着礼物先送过去赔罪。
许景之曾经是陈父的学生,陈父自然知道他的品行,若不是紧要的事情,他也不能出去的这么匆忙,两家人也都没把这件事放到心上。
一箱箱的东西都被搬到了后院,枝枝趴在窗户上发呆。
反倒是云香笑着安慰道:“小姐不要不开心,你看,这一箱箱的东西,听说都是景之少爷亲手为小姐准备的,定然都是好东西。”、
许景之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他亲自来陈府赔罪,开门的是陈瑾,见到来人气不打一处来,“许景之,虽然我和阿姐从小叫你哥哥,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说好的今日过来结干亲,你又失约了。我阿姐这么好,没有许景之,也有王景之,高景之,傅景之……”
“傅景之?这是谁说的?”
陈瑾突然被人勒住了脖子,下意识说道:“这只是我姐姐梦中胡言乱语,我想拿来吓唬你的。”他也知道傅是国姓,所以就是拿出来吓唬吓唬人而已。加上本来他就从小敬重许景之这个哥哥,这个哥哥如今又是刺史大人,所以他就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后补充道:“景之哥,这只是我姐昏迷时说的胡话,你可不能向外说啊。”
没想到,他全部说完以后,却看到眼前的人像箭一样冲进了自己家,谁都拦不住的疯狂模样。
枝枝正在沐浴,突然就听到身边的丫鬟尖叫着说:“许少爷,您不能进去,小姐正在沐浴呢,许少爷!”
丫鬟没拦住,男人已经冲了进来。
窗边的微风许许,屋内烛火摇曳,人影在纱帐上朦胧暧昧,两人隔着纱帐相望,半天没有言语。
最后是枝枝先回过神来,嗔怒道:“无耻,孟浪,登徒子!”
不料男人被骂后不怒反笑,“这么多年了,你骂人的本事依旧没有长进。”
枝枝的手在浴桶沿上抓紧,咬唇道:“哥哥,你今日先是缺席了我们的结干亲的筵席,又深夜闯入我的闺房,是和道理?”
“若我不想和你结干亲了。”男人步步上前,身子紧贴在在纱帐上,隔着薄薄的轻纱甚至能看到他硬朗的面部轮廓,还有那双狼一样的目光正紧盯在她的身上,让她忍不住绷紧身体,“我想着我们青梅竹马,结干亲不如结亲,你说如何?我的夫人。”
“谁是你的夫人。”一个东西就被扔出来了,“你再不走,我叫人了。”
男人轻笑一声,没再纠缠,又隔着帘子看了一会儿,畅然笑着离去。
小丫鬟这才的了机会进来,焦灼的询问:“小姐,你没事吧。是巧儿不好,方才在门外被一个黑衣人拦住,不能进来搭救小姐。”
枝枝回过神来,温声道:“没事,今夜的事不许说出去。”
事关小姐的名节,她跪地:“小姐放心,奴婢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可是小姐,您真的没事吗?”方才许少爷那般阵仗,看着吓死人了。
“没事。过来服侍我更衣吧。”
这一夜,许景之几乎彻夜未眠,书桌旁尽是这四年多来一个女子的起居饮食。
一直到窗外公鸡破晓,他放下最后一本,大笑出声。
一直在窗外靠着柱子小憩的暮云吓得一哆嗦,从浅梦中苏醒,又迅速恢复笔直,看到自己的主子阔步而出,又猛地折返,对他道:“将库房所有东西都搬出来,包括密室里的所有东西。”
这么大阵仗,倾家荡产的,吓得暮云问道:“主子可是要起兵?”
许景之回头,眉眼尽是喜意,吐出两个字来,“提亲。”
陈家的小厮清晨一开门就瞧见了门口被摆满了,甚至整条街都被摆的尽是红绸缠绕的箱子,吓得他揉了好半天眼睛,又关上了门进府将这件事报给老爷夫人。
陈父得知消息去了门口,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直到许景之上前道:“夫子,景之是过来提亲的。”
明明昨日才结的干亲,今日怎么就来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