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容磊感慨,“我以前真以为你会和我离婚来着。”
林故若懒洋洋答,“你要是真想看看离婚证啥样,我也不拦你。”
“别了,不需要。”气氛活跃一瞬,又冷下来,容磊缓缓把故事的结尾说完,“七月你回国之前,我基本掌握了容成故意谋杀、欺诈上市的证据,缺的部分在慢慢凑齐。我说不管你怎么选都好,过一阵我会陪你走你想走的任何路,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是真的,我不需要太长时间。”
容磊轻柔的捏着林故若的下巴,令她同自己对视,桃花眼眼尾泛着薄红,“伤害到你不是我希望的,那天在az看你歇斯底里,却没能给到你解释,真抱歉啊。我那时候真的整个人都是懵的,你说玩玩而已的时候我快炸了,虽然即便清醒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讲,难道讲我怀疑我爸杀了我妈,我这些年处心积虑的在搜集证据,小半生为此走向既定,或许没有结果,可我必须要追寻到个真相,你能陪我一起追吗?我真的说不出这种话来。”
有些事情的确只有一个人能扛下,林故若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个背负血仇的人,会不会把这种孤注一掷,迷茫灰暗里探索数年的压力分享给恋人,她不会。
因为爱对方,所以只希望对方开心,无法见光的地方由自己了结就好。
思及此处,林故若眼里的泪再撑不住,温热的水滴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容磊手背,灼烫着肌肤。
容磊定神用指腹去拭开她眼角的泪,“乖,别哭了,我会心疼的,这些年没能好好爱你,没给到足够的安全感,错得够多了,十辈子都得拿来补偿你了,你就别再哭成一百倍子了好嘛。”
“我不。”林故若梗着脖子,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我要哭个一千辈子出来。”
容磊恢复了轻佻浪荡的神态,漫不经心的看她,“那你省省,床上再哭吧,这儿怪浪费的。”
这简直绝杀,林故若迅速止泣。
“有人在跟踪你是之前一个女孩子,叫什么我忘记了,白君安找来跟踪你的人,她来我公司告知我的。”容磊踮脚,把林故若又往怀里带了带,“是容成的人,可能是发现我在查他公司的问题了,我外公之前公开认你做干孙女,同样是为了震慑容成,要他别打你主意。”
容磊语气平静,仿佛在说明天吃什么比较好,“你很安全,完全不会出事的,陆波哥一个人能打十个,应慎行还为你加了个赵猛。万一有问题,容成不敢动你的,他最多带你好吃好喝住着谈条件,你掉一根头发他都得吓坏。现在证据齐全有充足,周一证监会会传唤容成公开立案调查,明天下午我会带着我的人证物证去公安局检举容成。我说的以后没有骗你,真没有,最多三天,你会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我想等尘埃落定再说。”
林故若不哭了,可眼里的水汽没能马上消散,亮晶晶的,她瞪大眼睛看容磊,明知故问道,“那你为什么又提前说了?”
容磊痞笑回,“不能接受和你分开这件事呗,还能为什么啊,我这人虽然背负血海深仇,拿了复仇剧本,但我不是那种为你好就要跟你分手的人。我自信自己能把全世界的好都给你,打死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拉着你给你跪下啊、装绝症生命最后一百天啥的,我都行。”
“……”林故若对容磊这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典范人物无语。
“卑鄙无耻和自私自利我通通都认,就这么偏执,我爱你,确认你也爱我,那你就必须在我身边,我就是死了埋坟里,墓碑上都刻你名字,对了,我在你家墓园买的墓碑你看到了吧。”容磊含笑问。
林故若凑近亲亲他,柔声讲,“看到了,真不愧是你,容小磊。”
容磊虚咳清嗓子,“行了,故事都给你说完了,该澄清的都澄清好了,我先去把门口离婚协议书撕了,然后给你说说计划吧,你知道了,我们就只能上同条船了。”
他拍拍林故若,“乖,先从我腿上下去,我烧个离婚协议书就回来抱你,不然我不安心。”
“那不用。”林故若慵懒的偏头,蹭着毛茸茸的围脖,狡黠的笑笑,“那是个空袋,回家之前我就把袋里东西烧干净了,谁知道你会不会一十足成千古恨,我没想离,不答应,就烧了。”
容磊显然没想到这点,他怔愣,又笑出声来,“你啊你,怪不得我那么爱你。”
林故若乘胜追击,“爱我以后能麻烦你睡觉时候轻点儿吗?不要下次一定那种轻点儿,做个人吧阿磊。”
容磊义正严辞的回绝,“对不起,这个真不行。”
“那没事了。”林故若悻悻,嘟着嘴起身想回屋跑路,她没走成。
手被容磊拽住拽回怀抱里,他咬耳低喃,“上周我向提交了证监会资料,容成肯定是收到风声了,要不是白君安和沈沁,我都不知道特么的居然跟踪你的人还带家伙,挺好,统统都得进去,我现在需要你配合我演戏,出场人数比较多,我们争取早点儿说完,防止群众演员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绛紫色法拉利驶出小区,身后一辆平平无奇的丰田凯美瑞自远处阴影中驶出。
“我可真是良好公民,成天为警方提供犯罪分子线索第一人啊。”林故若换了台新手机,挂着蓝牙耳机,调侃道。
“那不用了。”沈沁嗓音嘶哑,不知道昨天晚上为吃冰淇淋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语气都是懒倦,“今天周末,希望以后你都别再遇上这种破事了,不需要你给我们提供业绩,便衣都就位了吗?”
通话没有挂断,那边传来男声和沈沁报告,“ok了沈副,目标地点:水榭兰亭a区,监控镜头和无人机已就位,便衣已就位,还有陈队让我告诉您……他已经在小区里遛你儿子,那只体重二十八公斤的金毛了。”
“……”林故若噎住,抽唇角,“挂了吧沈副,我真的特别困,不想听你秀恩爱了。”
回应她的是切断通话后的“嘟嘟”声。
林故若打着哈欠继续向目的地行驶,就如容磊所估算的无差,昨天跟自己的人出了事,今天换了人,但仍在跟自己。
犯过罪,尝到甜头,久没被发现的人,永远不会停手。会往罪恶的深渊里不断的走,赌自己的运气没有用光。
容成简直赌博学大师级人物,比不来、比不来。
今天早上的水榭兰亭出入车辆良多,各个都带着房卡通行证,但面孔生得令“保安”起疑。
扮演保安的便衣警察操着口音质问,“喃们真是这小区的吗?开豪车是来和朋友聚会或者送人的我见多了,可这房价二十多万一平的豪宅,就这车是不是就有点儿离谱啊?你们别骗我啊,我当了好几年保安了,火眼金睛,你瞅啥瞅,不信你举报我老板,让他看看我不让你进对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