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抱着一床“被子”下楼,快到门口的时候,膝盖托了一把,撑着抬手,把俞远的脑袋盖住了一点。
经过宿管阿姨门前的时候,阿姨见他举动诡异,忍不住站起来隔着窗口问了一声:“……同学,你干嘛去?”
“晒被子。”易安笑得一脸正经,特清楚地回了她一句。
“……”阿姨看了一眼外面的星星月亮,转头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啧,当代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教育,真是刻不容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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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么?”易安怕他不好意思,被子一角还虚虚盖着,低头小声问道。
“不闷。”俞远说着,又伸手把被子往脑袋上扯了扯好把自己藏起来。隔着一条缝,闷闷地小声道。
易安无声笑,怕他害羞。
后来,大佬半夜抱着一床宿舍里的被子拿回家晒月亮的传闻,又给这位舔了颇具传奇色彩的一笔。同学们纷纷揣测,里面可能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为了掩人耳目才拿最普通的格子被单一裹。原理就和用蛇皮袋装巨款是一样的!
大佬果然还是大佬。
一路把人抱回家,放到客卧床上,又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子捂的,额头上都是汗。
俞远抬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吃了退烧药?”易安问。
俞远点点脑袋。
易安点头,又笑道:“别嫌我烦,但还是要叫你多喝热水。先躺会儿好不好?”
俞远不吭声,就是点头。
像个蚕宝宝一样把他的小茧子抽了,又替他换了一床被子,易安下楼,直饮机里接了热水,混到合适入口又不烫嘴的温度。翻出几百年前不知道买了什么送的保温杯,洗干净烫了烫,把水灌进去。
要问他为什么知道正好喝又不烫嘴?因为他喝过了。
易安又上楼的时候,拿着保温杯和医药箱里翻到的体温计。进卧室看见俞远还没睡,撑着眼皮像是打瞌睡的小猫咪。
“去医务室的时候多少度?”易安问。
“38度2。”俞远乖乖答。
“再量下。”易安伸手,抄到他肩下托了一把。
俞远靠着枕头坐起来了一点,拿过温度计放进舌头下面压着,抿着嘴不动,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他,怕他走了似的。
易安见他生了病好像变得黏人起来,忍不住心疼又好笑。抬手过去就想揉揉他脑袋。
俞远偏着头一躲,易安手上一顿,有些紧张。
“都是汗。”
手里捏着温度计,俞远含混不清念了一句。
易安心里一松,嘁笑了声,爪子继续伸过去,舒舒服服揉了一把。
欣赏了下少年凌乱的头发散在额前,遮了一点视线,叼着温度计,半阖着眼皮的无语神情。易安嘴角的弧度落了一点。
“等好了带你去剪头发。”易安抬手,指腹撩着他快搭到眼睛里的碎发往一边拨了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