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早上……再去喝咸豆浆。”易安又说。
俞远看着他,又“嗯”了一声。眼睛有些涩,垂了垂眼睫,眨了一下。
他也还记得呀。俞远又觉得鼻子难受了。一定是这个感冒闹的,绝对不是他爱哭!
拿出温度计看了下,热度退了两分。酒精棉擦了下重新放回去,拿过水杯旋开递给他,笑道:“来,多喝热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句挺正常的话,说出来总带了那么点沙雕直男感。
俞远跟着笑,凑着他的手,自己扶了一把杯身,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
卫生间里搓了块热毛巾,故意粗鲁地擦了一把他的额头和脸,擦得俞远嗷嗷叫,直说要出人命了。
撩骚惯了的易安一句“放心吧你没那功能”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睡会儿吧。”重新给他盖上被子,掖好被角。
俞远缩在被子里,点点头。眼神都有点迷糊了。
易安关了灯,像上回一样,没把房门全关上,半阖着。廊檐的灯光落下来,照了一道长长的光带,斜斜映在客卧的地板上。
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吧。要是有一天……他有了喜欢的人,他再退开吧。
阖上了眼皮窝在被子里的俞远,斜靠在墙边半垂着眼睫的易安,隔着半开的房门,同时想着。
-
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只觉得浑身像被扔进锅里焯了遍水,湿哒哒的,黏得难受。俞远自己摸了摸额头,似乎好多了。脑袋也没那么沉了。
紧跟着而来的感受就是——他饿了。
果然失恋什么的才是减肥良药。
窝在被子里窸窸窣窣折腾了一小会儿,借着门外的光,看见床头柜上的杯子还在,伏在床垫上伸手刚摸过去,门口就进来个黑影。
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哑:“醒了?”
“啊。”俞远干脆坐起来,摸过杯子拧开。
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灌满了水,温热的,正好喝。
半仰着脸灌了几口,床边的灯就亮了,肩上一条小毯子披了上来把他裹了裹。俞远偏头:“嗯?”
“还要不要好了?”易安挑眉。
“唔,”俞远拧上杯子,咽下热水,“要的。”
易安被他笑死,还认认真真跟他说要的。
抬手探上他额头摸了下,热度褪了不少,大概也就剩个几分了。怪不得看上去人都精神了。
“是下楼吃点东西还是我拿上来就这儿吃?”易安问他。
俞远眼睛圆了圆,在易安看来,像是眼睛都亮了。
想笑,又因为季桥那句“他最近胃口不好吃得特少”笑不出来。这会儿听见吃的还能眼睛发亮,应该是真的好了。
“下楼吃。”俞远说。晚上睡得早,这会儿一点都不困,就想动动。
“好,”易安笑道,“那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