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了一会还是决定起身穿衣服,只是她踩着木桶内的矮凳时,脚底不小心一滑,她当即发出一声惊呼,但好在人还是站住了。
“怎么了?!”裴砚安在听到她惊呼时便顾不得太多,立即奔了过来。
在迷蒙的热气中,江瓷月一头浓密墨色长发贴在肌如玉脂的背上,听到声音后她惊愕地扭头看着裴砚安,而后几乎是下意识是蹲下将自己埋入水中。
她感觉自己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团火,木桶中的热气将她里里外外都包裹住了。
她坐在木桶中抱坐着双膝,甚至不敢抬头,只是声音又气又急,“你出去!”
等了一会儿没有声响,她才慢慢抬起头往后看去,裴砚安已经不在这了,她见状连忙起身,带起一片水花,甚至溅出去了不少。
江瓷月脚踝处一用力便有些刺痛,但她还是咬着牙出了木桶,又气又恼擦干自己穿衣,甚至连绞干头发这事也做得草率。
等她绕过木架,便见到裴砚安还站在那儿,她鼻尖瞬间涌上一股酸楚,眼眶不受控制一热。
裴砚安本还有些发愣,但在看到她落泪时心中瞬间慌乱,他上前靠近,“怎么哭了?”
江瓷月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白里透着微红的脸颊看着清丽绝伦。只是动作却算不上温柔,她狠狠打开了裴砚安伸过来的手。
被打开的手瞬间起了红痕,裴砚安眉心一皱,作势又要去握她的手,却又被重重打开了。
“你怎么会在这,我都锁好门了的。”江瓷月气得不行,声音都有些抖。
“我只是想进来看看你,不曾想你还没睡还是在沐浴,不是故意的。”他说话间终于捉住她的手,翻过掌心看着,“别用手打了,都打红了,不如用脚踢一踢更解气。”
江瓷月咬着唇便要踢上一脚,可右脚刚抬起,左脚的脚踝处便传来了一阵的疼痛。她当下便握紧了裴砚安的手稳住身形,左脚也不敢再用力。
裴砚安见状便要将她抱起,可江瓷月推开他,“不要你,我要澜音。”
她的声音闷闷哑哑的,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满。
“是我不对。”裴砚安嘴上说着,手下也没停着,直接将人抱起到床榻上。
江瓷月蹬开他伸过来想握她脚踝的手,“你怎么总这样,说的和做的总是不一样。嘴上说着不对,可你每次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强压着哭声,喉咙哽得生疼,眼睛被水雾遮挡住,“倘若我是你看重的那些名门贵女,我们没有悬殊的身份地位,你也还会这样闯进来吗?从前你就是那样,现在还是这样,你就是不尊重我!”
江瓷月说完这些话便用手背将眼泪擦去,倔强地扭过头不再看他。
裴砚安眉头猛然蹙起,呼吸也变得微微有些急促,“我”
他想抬手碰碰她,却又在半途中缩了回去。他回想起之前她说自己是不是因为她没有父母所以才敢那样欺负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