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想了想,“算了,不给他添麻烦了。”
云蕙悄悄松了口气,附和道,“是啊是啊,近来谢大人很是繁忙呢。”
“听说啊,近来这淮洲城民怨四起,都说城中染了瘟疫,好多人到城门口闹事,还有趁机打家劫舍的……可乱了!”
“谢大人接连几天都回来的很晚,天还没亮就出门,实在是辛苦。奴婢瞧着都心疼。”
她偷偷看了眼李昭的神色,轻声道,“要不,殿下再耐心等两天?”
李昭绕线收针,剪下多余的线头,把已经缝好的衣裳仔细叠起来。
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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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后院的安宁平和,官署前厅可谓风疾浪涌,十分地不平静。
寻常百姓闹事也就罢了,城中商户也开始抱团,其中不乏米面粮油的商家,他们开的商铺事关百姓民生,大家没得吃喝,当然不干了,纷纷揭竿而起。加上有些人浑水摸鱼,不过区区几天,城中已经发生十几起打砸伤人的案子,把官兵们耗的疲惫不堪。
更糟糕的是,这两天暴毙人数急增,有好事者把尸体拉到热闹处,那可怖的模样,让普通百姓更加恐慌。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流言,说淮州城十有八九的人都染上了瘟,只是没发出来,关城门就是要把他们困死城里。
一衙役跑进来,“禀大人,城南闹事者皆已抓捕归案,您看怎么处置?”
冯继忠看了看谢时晏,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挥手道,“先押下去吧。”
这几日抓了太多人,牢房几乎要盛不下。他犹疑道,“谢大人,要不……把之前抓的那些人放了吧?”
若按聚众闹事罪判处,本应重责,可现在人太多了,徒增官府负担不说,还要被扣上“滥抓无辜”、“苛政”的罪名。
冯继忠心道,按照这个架势,就算平安度过此难,他在百姓中的名声也坏尽了!想他冯某人一生勤政爱民,勤勤恳恳,最后却落得一个晚节不保的下场,不禁悲从中来,道,
“这俗话说得好,法不责众……”
“冯大人。”
谢时晏搁下手中的信,打断他,“先不说我朝对特赦有明文记载,我且问你一句,你今日放了他们,明日再有人闹,放,还是不放。再有一日,等人打到家门口,是不是连抓都不用抓了。”
“下官绝无此意。”
冯继忠拱手道,“可这些被抓的人中,大多是无辜百姓,大灾当前,一时糊涂才办了错事,不妨饶他们一次,方显吾皇仁德爱民之心。”
“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谢时晏淡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松泛。如若不遵朝廷律法,官府的威严何在,圣上的威严又何在,又如何能统率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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