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淮点头:“可以是可以。但阿言他住在山上,现在这个时令,山上阴冷湿寒,曾兄你不介意的话,待会儿我就让人带你过去。”
曾暮寒又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公子,自然不介意。
告别君氏两兄弟后,很快就有人带曾暮寒去烟雨楼台。
韶言的住处很简单,东西也不多,收拾的井井有条。但曾暮寒发现,韶言案上的砚台居然没有收好,笔仅仅是搁置在一旁,字帖也只是简单合上。
哎呦,曾暮寒很讶异,师弟当初走得这么急吗,怎么东西还没收好就着急走啊。
他顺手帮韶言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
曾暮寒在韶言的屋里住了几天。
君氏兄弟都住在山下,一般是很难在山上看到他们的。君淮来过一次,来问问曾暮寒住得可顺心,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不要太客气。曾暮寒赶紧说不用,师弟是个令人省心的孩子,他这屋里什么都不缺。
君衍……倒也来过一次。
曾暮寒是个心思天真单纯的人,并不会像韶言那样人敏锐到几乎恶毒的程度。他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绕,看到君衍,他直接问:
“君二公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太过直率,反倒让君衍不知所措了。
“我,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这多少有些唐突,他和曾暮寒三句话都没说过,如今开口就要问人家事情。
好在曾暮寒并不介意。
“你想问什么,问就是了。”他很温和,“我一定知无不言。”
君衍轻声问道:“韶言有和你提过我吗?”
他就是有点在意这个。
其实他都知道,他知道自己性情古怪,孤僻严肃,冷漠淡薄。
除了父亲,兄长,很少有人能容忍他。但因他身份尊贵,人们并不会多说些什么,至多是避之不及。
韶言,他人太好了,就没有什么人是他忍不了的。
但君衍有时也会想,他见到的韶言,是真实的韶言吗?
君衍曾经有一段时间,对兄长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嫉妒之情。那段时间,韶言频繁地告假。
韶言其实是代替了他的职责,但君衍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与兄长和韶言之间隔了一层可悲的厚壁障。
他一直觉得韶言更亲近兄长,但看到曾暮寒,他突然释怀了。
师兄,师兄,虽非骨肉情同骨肉,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韶言下山时才十二岁,背井离乡寄人篱下,他怎么不会去亲近和师兄性情相近的君淮?
君衍因此猜想,韶言一定在他师兄面前是毫无保留的,曾暮寒见到的韶言,一定是最真实的韶言。韶言会和师兄吐露心声,
包括对他的评价……
很可惜的是,他想错了。
曾暮寒其实也看不透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