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暮寒在冬月到达杭州。
说来也巧,那天刚好是西湖初雪,很多文人墨客撑伞出游,赏雪吟诗。
这让曾暮寒挺纳闷的。
他是对赏雪毫无兴趣,辽东全是雪,早看腻了。
雪天路滑,尤其雪后还下了一场小雨。曾暮寒在西湖边,顺手扶了一个摔倒的中年男子。
粗看年龄,摔伤的中年男人约摸五十岁上下,胡子很长,一副学究打扮。曾暮寒把他扶起来,又帮他捡起散落在雪地里的字画。
曾暮寒看见被雪泥污了的字画,也是有点心疼,轻轻掸去上面的雪,很郑重地把字画交还给老伯。
“您自己还方便走路吗?我送您回家吧,您家住哪里?”
老伯让他把自己交给附近的君氏弟子就行。
搀扶老伯走路的时候,老伯注意到他买了许多苏杭人压根不会买的当地特产,由此推测他是到此游玩外地人,于是很客气地问他找到住的地方没,不介意的话可以去他家住,他家还蛮大的。
哦对了,这老伯姓君,在君氏也有一定名气,君氏门生叫他“雪衣君”。
于是曾暮寒就这样到了君氏仙府,但他住了两日,才意识到这里是君氏仙府。
啊呀,他赶紧打听向老伯他师弟韶言哪去了。
“老伯,您认识一个叫韶言的男修吗?”
怕人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曾暮寒又比划起来:“他……个子很高,长得很结实。”曾
暮寒一时间想不起来怎么形容师弟了,于是有一点口不择言:“他腿很长,头发也很多很浓密……”
君悫自然认识韶言。
“你找他可是有什么紧要事?”
曾暮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倒没有什么紧要事,我是他师兄。”
君悫讶异:“你是不咸真人的弟子?”
“是。”
这确实令人吃惊。不咸真人虽然名声在外德高望重,但他确实和传统印象里仙风道骨的仙人形象有很大差别,他更像是个为老不尊性格古怪的老顽童。
本来以为,他教出一个韶言那样的徒弟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这一教居然教出了俩。
简直令人啧啧称奇。
“他不在杭州。”
“不在杭州?”曾暮寒睁大眼睛,“那他去哪里了?”
“几个月前,不咸真人亲自登门将他带走了。”君悫道,“具体是何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小友不必心急,你可找我侄儿眠之,他是君氏宗主。不咸真人将韶言带走,也要支会他一声。”
但君淮毕竟是君氏宗主,如今又正值多事之秋,他想要找个空闲时段招待曾暮寒,确实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曾暮寒等了两天,君淮才抽出时间见一见韶言的这位师兄。
君淮自觉怠慢了曾暮寒,因而接待曾他时极为郑重,连带叫上了自己的亲生兄弟君衍。
君衍近几日心情不算太好,几乎足不出户。兄长让他去见客,他本想拒绝。但听到这次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