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般,他顿了一下,重新问了一遍:
“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算突然,我已经和宗主还有雪衣君请示过了。”韶言笑了笑,“本该如此。”
他这样说,君衍又不知道讲什么好了。
“对了,过些日子,我要出趟远门,烟雨楼台那边,只怕二公子
要多多辛苦了。”
君衍皱眉:“你才回来多久,又要去哪儿?”
韶言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穗城。”
那里几乎已经是一座空城,如今几大世家派人一同接管这个烂摊子。但没有个十年二十年,穗城还是难以重建。即使重建,也无法恢复如初,元氏的荣光啊,到此为止了!
君衍诧异地望向韶言:“你去那里做什么?”
他实在想不出韶言去那里的理由。
“散心。”
散心?
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君衍的脸色很僵:“你在愚弄我吗?”
“我怎敢。”韶言很敏锐:“二公子,你不对劲。”
他直接把话说开了。
“我……”
“您心情不好,对吗?”他还在笑:“还是因为我。”
应当有很多人恨死了韶言的敏锐。
但他这人又极懂分寸,并没有乘胜追击,让君衍下不来台。他轻轻一句:“您好好想想,晚点我再来找您。”就把这一页揭过了。
韶言似乎并没有变,他还是那样温和知礼,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同他争论也是毫无意义,这人面上看不出什么,内里却死倔,认定了道理,便是十匹马也拉不回。他又不与人争辩,无论你说什么,他都是那副样子,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气没处使。
这种人最气人。即使是脾气再好的人也都有忍不住的时候,但也没什么办法,又不能真把韶言打一顿。
——也得打得过才算。
当年元英骂他是滚刀肉
,并不过分。
韶言收拾了一点自己的东西,往烟雨楼台去了。
他的东西不多,一点点搬,几天也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君衍闭上眼,他很少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他两兄弟不知道的是,韶言住山上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实在不想再掺和君氏的内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