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福无动于衷:“哦,是吗?然而却有人告诉我,他亲眼看到了是你将这封信投进了邮局。”
那一刹那,唐格拉尔阴沉的面孔变得苍白至极。
“请不要慌张,”维尔福开口,“我为当今陛下工作,先生,若是当真有人谋逆,那么撰写这封举报信的人则是大大的功臣才对。因而我才找上你,想问问,此事可当真?”
听到他这么说,唐格拉尔的脸色才平复下来。
法老号的管账极其紧张,他抓着帽檐的指节用力至发白,但看到维尔福亲切的神情,唐格拉尔深深吸了口气:“当真,先生,我时常听到莫雷尔先生提及拿破仑的事情。甚至是在路过他房间时,听到他与准备退休的船长商量于厄尔巴岛停留的可能。”
“停留在厄尔巴岛?”维尔福的心提了起来。
厄尔巴岛就是当今流放拿破仑·波拿巴的地方,一名货船前去那里做什么?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先生,”唐格拉尔小心翼翼地开口,“只是在船长申请退休时,莫雷尔先生央求他再跑最后半年,至少要等去过厄尔巴岛。”
“船长退休后,由谁来顶替他的职位?”
“理应是前大副爱德蒙·唐泰斯,先生。”
爱德蒙·唐泰斯,不就是高里奥先生的船只聘请的船长吗。维尔福微微蹙眉:“他现在在白鸽号上。”
“是的,所以下一任船长会是新任大副。”
“而不是你。”
唐格拉尔没说话。
谈论到此,维尔福已经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面前的管账唐格拉尔不值一提,无非是看比自己年轻的同行成了新船船长,而他在法老号船长退位后仍然无法掌控一艘船只而心生怨恨罢了。也就是看在爱德蒙·唐泰斯毫无破绽,否则他一定会亲自举报爱德蒙·唐泰斯,而非他的老板。
但这给维尔福提供了一个很有用的信息。
万万没料到莫雷尔先生竟然准备谋反,而身为他的朋友,塞耶斯医生和高里奥先生怎么会毫不知情?
怪不得塞耶斯医生要亲自来试探他。
维尔福立刻肯定了之前心中的疑惑:他们是想拉自己下水,而且真的想谋反!
不行,他绝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维尔福再次看向唐格拉尔:“先生,既然你无法成为法老号的船长,也许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崭新的工作机会。”
唐格拉尔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紧抓着帽檐的手终于放松下来:“为了教会和国王,我愿效犬马之劳,先生。”
维尔福颔首:“我需要你去一趟巴黎。”
“去巴黎?”
“带着我的推荐信,”他说,“去拜访一名姓诺瓦蒂埃的伯爵,就说你是莫雷尔先生的船员,而他是一名实打实的拿破仑党,看看诺瓦蒂埃伯爵会就此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在指责维尔福拥有一名吉伦特党人的父亲。而不管维尔福如何与之划清界限,他心中也很清楚,天底下没有人比维尔福更了解父亲的秉性。
若是拿破仑·波拿巴真的打算卷土重来,那么维尔福的父亲诺瓦蒂埃伯爵一定会参与其中。
——他们想坑害自己?但这也可以是维尔福进一步飞黄腾达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