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满腹问题,塞耶斯医生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后从信封中拿出干净的纸张。卡洛琳小姐的字体一如其人,娟秀整洁,然而在每个单词快要结束之时干脆的笔锋又透露出她绝非温顺软弱之人。
上面写着的是一则苏格兰的历史故事。
故事很简单,大抵是古代苏格兰历史上的两名摄政王威廉·克里克顿与亚历山大·利文斯顿为了铲除威胁,邀请阿奇博尔德·道格拉斯伯爵的两名儿子参加宴席。在宴席上,摄政王的士兵当场将二人拿下,直接被带走执行死刑。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黑色晚宴”。
看完卡洛琳小姐摘抄的历史故事后,塞耶斯医生更疑惑了。
他当然听说过这个故事,只是苏格兰的历史故事,值得卡洛琳小姐专程摘抄下来,于深夜亲自送到旅店吗?塞耶斯医生相信卡洛琳小姐的行事之后肯定还隐藏着另外一层意思。
黑色晚宴的故事,说到底就是政治上的党争罢了。
而卡洛琳小姐在拿出信封之前,问了一句维尔福先生如何……
塞耶斯医生猛然一个激灵,脸色突变。
…………
……
同一时间,维尔福府邸。
送走客人的维尔福尚且不知约翰·塞耶斯离开后碰到了什么,此时此刻他同样的坐立难安。逗留在书房中的维尔福于房间中焦躁地踱步,直至书房的房门蓦然响起。
“请进。”维尔福立刻停下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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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仆从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这位是唐格拉尔先生。”
“你可以退下了。”
仆从鞠了一躬,而后缓缓离开,并为维尔福带上了房门。
待到书房重归寂静,维尔福才开始打量起面前的男人,他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左右,阴沉沉的五官上写满了算计和谄媚。刚刚送走了丰神俊朗的塞耶斯医生,紧接着面对阴骘尖刻的嘴脸,维尔福的心底多少有所不快,但他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请坐吧。”他仍然客客气气地开口。
“谢谢你,先生。”
“你叫唐格拉尔?”
“是的。”
“听说你是‘法老号’上的管账。”
“确实如此,”唐格拉尔谨慎开口,“承蒙先生关注,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维尔福微微一笑,而后走到了书桌后面,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封信件。
“我这里有一封写给检察官先生的匿名举报信,上面写着‘法老号’的拥有着莫雷尔先生是名筹谋反叛的拿破仑党人,”他说,“刚好检察官先生近日不在马赛,信件就送到了我的办公桌上。”
“……怎会如此,先生!”
唐格拉尔看上去无比震惊,他抓下头顶的帽子:“这,这我万万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