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风也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所以不管遭遇到了设么,既不敢和老师说,也不敢告诉爸爸。
直到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的那天,贺知风被一群人故意堵在厕所里拉扯衣服,露出了身上的红色的胎记。
那是她天生长在耳后的胎记,学名为鲜红斑痣,并不多么稀奇。它和神经、细胞、基因存在一定的关系,在生理学上是属于正常的。
但这些高中生不懂这些,看到她身上的胎记之后,结合听说到的各种流言,都认为她染上了脏病,不但大声嚷嚷,还一惊一乍地四散宣扬。
他们说:“贺知风是个不检点的女孩,她不但害死了亲哥哥,还跟外头的男人鬼混,染上了脏病!”
坏女孩的标签,就这样落在了她的头上。
于是越来越多的同学对她指指点点,只要看到她就会避之如蛇蝎。
可即便如此,贺知风也依然没打算告诉家里。但这件事情实在闹得太大了,终究还是惊动了贺远珩。贺远珩和俞宛不一样,他坚信大儿子的死不是女儿的错,对于这种无中生有的诽谤更是气愤非常,在校长办公室大发雷霆,指责学校老师不作为,任由孩子遭受校园暴力,强烈要求学校给个说法。
贺知风的班主任因为这件事被学校辞退,散步谣言最厉害的几个学生家长也带着孩子登门道歉,但她在学校里依然被孤立,依然没有朋友。
她就像个隔绝在学校之外的
人,除了上课听讲,活的宛如一尊雕像。
就在这时,有个奇怪的男生突然闯入了她的生活。
一开始贺知风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被同学排挤的那段日子,她每天都会偷偷爬到学校院墙上坐一会儿。
有时,要是能看到天空的火烧云,她的心情就能好一点。回家面对俞宛时,也能够多点勇气。
不过要是阴雨天,她就不能爬墙了,因为会淋成落汤鸡,回家后被俞宛发现,又会惹来一顿骂。
一天,她如往常一般爬上墙头,却发现自己经常坐的地方多了一个人。
他没有穿校服,顶着一头红发,脸上涂得五颜六色,刚楼面,就把她吓了一跳。
“你是谁?”贺知风倒也不怕他,在距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男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脸色即为难看。
“别多管闲事。”
贺知风读的是县一高,县里唯一的重点,从来没在这里遇到过任何人,因而对于他的出现非常好奇,她也不怕男生的冷脸,锲而不舍地问了好几遍。
问到最后终于把男生给问烦了,喝道:“你能不能别说话,老子就是想上来清净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
贺知风懂了,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只耳塞递给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抬着手,大有你不接受我就一直举着的架势。
男生皱着眉头,嫌弃地瞄了她半晌,终于还是把耳塞接了过去,塞进了自己的左
耳。
贺知风挑了挑眉,心想这人也没那么讨厌。
她按下自己随身听的按钮,磁带里顿时流淌出一首粤语歌,曲调悠扬,咬字带着独特的韵味,算是好听的,可其实她根本就听不懂。
贺知风忽然想起昨晚自己在房里随便抓了一盘磁带就塞进了书***,并没有看封面,现在看来,应该是拿错了。
——这应该是哥哥留下的。
全家人里只有他听粤语歌,而且妈妈也从不会责备他玩物丧志。
贺知风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是哥哥做的事,就从不会有一件错事。
“喂,该换面了!”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听完了A面,男生着急地冲她努努嘴,要她赶紧把磁带换成B面。
贺知风见他脸色似乎好了不少,嘴里还哼着刚才一首歌,才知道这家伙也喜欢粤语歌。这点,倒是跟哥哥很像。
她立刻换到B面,但没播放一会儿随身听就没电了,只得遗憾地对男生摊了摊手。
“没电了?”男生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但贺知风这种随身听是需要电池的,他俩都没有,就只能散伙了。
“哎——你明天还来吗?”贺知风问。
男生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跳下墙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要是其他女生,必然会因为自己遭受到冷遇而生气,但贺知风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勾起嘴角,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笑意。
她不喜欢呱噪又傲慢的男生,这一个虽然冷漠,但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