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在这里,她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目光,更不必在意醉倒之后会不会被爸妈责备。
这里也没有红星的同事在场,就算醉到之后失态也无妨。而且在她周围,早已趴倒了不少人。“好酒!”她躺在竹椅上,微微眯着眼,像只不经意间偷喝酒而醉了的小猫,变得慢吞吞、软绵绵,好像特别容易被拐走。
她望着天上的月亮,迷惘地揉了揉眼睛,“怎么有三个月亮!阿染,快看,月亮有双胞胎兄弟了!”她咯咯笑着,踢了踢趴在自己脚下的时应染。
“你这家伙怎么搞的,不是说酒量不错?怎么这就倒下了。”
时应染蓦地抬起脸,无奈地抱怨:“我哪儿知道这个酒后劲这么大呀,不是说好了是自酿的果酒嘛……”结果竟然比二锅头还可怕。
贺知风咧开嘴笑个不停,弯下腰,忽然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呀~捡到一个大帅哥~咦,奇怪,你的脸怎么是六边形的?”
时应染迷迷糊糊地歪了歪头,把脸放在她掌心里蹭了蹭,“好凉,好舒服。”
贺知风就势摸了摸他的脸,笑的愈发嚣张,“小帅哥,跟我去嗨皮呀~”
可怜她前世十几年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天性,如今一朝解放,宛如飞流直下三千尺,关都关不住。
偏偏时应染也醉了,本能地配合她,奋力从地上爬起来,就把她抱了起来。
“好!咱们,
咱们去嗨皮……你想做什么?去爬树,还是去翻墙?”
贺知风感觉身体猛然腾空,强烈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子。动作熟练的,就好像以前也这么做过。
“你怎么知道我想爬树?我,我要去爬桂花树!”
以前在贺家老宅前院住着的时候,她非常想要吃一顿桂花糖糕,有一次俞宛好不容易答应给她做了,爸爸和哥哥却都不在家,那么就没有人能帮她摘桂花。
然而贺知风实在等不及他们回家,就自己爬上了桂花树,还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能爬上第一个枝丫,不料俞宛突然出现,把她揪了下来。
结果,不但桂花糕没了,她还被罚面壁三个小时。等到终于了罚完了,她的胃口也没了。
但现在,愿意纵容她的人出现了。
“那我们就去爬!”时应染抱着她,歪歪扭扭往河边走,差一点踉跄进水里。
幸好贺知风看得清路,时不时就提醒他:“往左~对!现在往右,再往右!哎呀你转什么圈?别动,等会儿再走!”
时应染听从指挥,听话的不行。
半晌,他们总算离开了河边,来到一块田野边,这里背靠着山,种着不少红薯苗,还有就是几棵大树。
只可惜这些树并不是桂花树,而是桃树。
贺知风被时应染放在地上,她扫了一眼,就抱着一棵树吭哧吭哧往上爬。
但与其说是爬,还不如说是蹭,费力地蹭了十多分钟仍然在地面上
,她恼怒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欺负人,它为什么不让我爬?”
时应染这会儿已经被冷风吹的清醒了些,看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你叫我声哥哥,叫了我就帮你!”
贺知风用迷离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凭什么……要我叫你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占我的便宜。”
时应染听她这么说,顿时笑的牙不见眼,“那你叫不叫嘛?”
贺知风摇摇晃晃的,跟个不倒翁娃娃似的扶着树站了起来,朝他撅了噘嘴,“好嘛,哥……哥哥,你帮我个忙,让我爬到树上去呗!”
时应染愣住,他没想到贺知风竟然真的会说。
他喘着气爬过来,站到了她的身边,深深地看了她许久。
随即背过身,对她弯下了腰。“来,跳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