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风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却还是后退一步,一个助跑,直接跳上了时应染的后背。
可惜因为酒精作用,此刻的她腿脚发软,这一下并未稳住,而是直接摔了下来,屁股重重地着地。
贺知风疼地嘟起嘴:“好疼呀,你坏,你跟桂花树一样坏,都不让我爬!”
时应染只得转过身来看她,伸手扯开她揉眼睛的手,握在掌心里揉了许久,“明明是你笨,自己爬不上去,怎么能怪我?”
哪知这一句话像是戳破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似的,让贺知风扑簌掉下了几滴眼泪。
“我,我不笨,我才不笨!是你不好,都
是你的错!”
这下,时应染是当真无奈了,哄着她说:“好好,都是我的错,你不笨,贺知风一点儿都不笨!”
直到他反复说了十多遍,贺知风才止住了哭声。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心里的淤堵却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了许多。
这时,一阵晚风吹来,贺知风如同躺在云朵之间,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贺知风清醒过来时,脑袋还有些发懵。
直到几分钟后,她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她记得自己喝醉了,感觉头特别重,便随便找了张竹椅躺了上去。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却不记得了,但应该发生过什么。
“你醒了?”时应染端着一个搪瓷脸盘走进屋子。
他扫了贺知风一眼,便赶紧把脸盘放在了她的床头,“起来洗把脸吧。村长和族老他们昨晚也都醉倒了,现在全村的人都才慢慢苏醒,你不用着急,他们才刚开始做早饭。”
贺知风点点头,好奇地问:“昨晚,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时应染清了清嗓子,“……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也喝醉了。别管那个了,你赶紧洗漱,我先去村长那边看看。”
其实,凌晨他醒来时,发现两人就躺在那棵桃树底下。
当时贺知风就蜷缩在他的怀里,睡得极其香甜。
时应染惊慌不已,唯恐自己借着酒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但他起身检查了一下两人的衣物,才知道他们并未发生什么。
随后
,他赶紧把贺知风抱回了屋,继而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才把激动而燥热的心情压制了下去。
望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贺知风陷入了沉思。
她感觉自己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些发生在高中时期,让她感受到过一丝温暖的事。
那段时期,正是哥哥突发意外离世之后,妈妈最厌恶自己的时候。
尽管爸爸亲自到学校对老师解释过这件事的原委,可流言还是像不可抑制的毒素那样在学校蔓延开来。
没过多久,她就接收到了同班同学异样的眼光,遭受到了所有人的孤立。
这个年纪的孩子行为方式都很简单,厌恶谁,就开始拉帮结派,抱团针对那个人。
贺知风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没有一个人和自己说话,就连交作业、发作业,同学们也都要避开她。
某次,上完体育课后,她发现自己留在班里的校服不见了,费尽千辛万苦寻找,最终快放学时才在楼下垃圾桶里找到。
贺知风知道自己是被排挤了,知道她在别人眼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杀人犯”。
她因为贪玩私自前往水库,害死了亲哥哥,让妈妈每日以泪洗面,还有什么资格享受跟以往一样的校园生活呢?
这种来自同学集体的排斥,把本就自责的贺知风推入了另一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