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大家费事的话,你最好去京城!”一位黑衣蒙面男子说道,他威胁一般看向院子里的暖夕。
“好!”碧痕的心猛地一跳,只好答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不祥的预感呢!如果女帝想杀一个人,才不会管她的身份是平民碧痕,还是尊贵的六王爷!
“碧痕!”暖夕急急地推门进来,“刚才有人?”
“嗯!”碧痕并不瞒她,一五一十地转述了黑衣人的话。
“那就去京城吧!”暖夕留恋地看了看这个简朴温暖的家,叹息一般说道。
他们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雇一辆车走陆路。启程的当天,毫无意外的,他们偶遇了弃船骑马回京的孟将军。
“真巧啊!”孟宝笑着打招呼道,冲着自家主子和六王爷挤眉弄眼。一路回京的话,多多接触,和好的机会也是多多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狠劲儿推了自家主子一下——你日思夜想的正主在这里,还不快上前搭话!
碧痕看得出来,孟轻尘黧黑的脸发红了,他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神色里透着欣喜,透着羞涩,却讷讷着不知如何答话。
碧痕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笑着施礼道:
“我们夫妻俩是小地方的人,没有出过远门,也没有见过世面,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孟将军!”
孟轻尘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还以为她突然决定回京是承认了身份,承认了是他的妻主,原来,这只是他一相情愿!心中发苦发涩,他艰难道:
“不用客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车行、马动,车停、马驻,两帮人马偶遇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反正也不忙着赶路,白日里,几个人去同一个地方游玩,晚上,又回同一家客栈休息。
碧痕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自是谈笑风生,对孟轻尘谦恭有礼,对暖夕是爱护有加!
孟轻尘的笑容是越来越多,心境越来越开朗。想当初,就算他新婚,也没有放下过军务一日。这一段时日,对他来说轻松而又难得。
暖夕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竟收起了那些拈酸吃醋的姿态,当然了,看碧痕看得更紧了!
“这里是如意峰!当地
人说,凡是登上这座山的人,一辈子都会称心如意!”碧痕大声说道。
此时,他们站在如意峰顶,感受着山风吹过脸颊,看着脚下的朵朵白云。
“怎么会叫如意峰呢?”孟宝不解,“天柱山比它高,神秀山比它美,为什么登上它就称心如意了呢?”
碧痕笑道:
“山腰那儿一位婆婆跟我说:称心不称心不是跟别人比出来的,是自己心里面的感觉!山下的人们争名逐利,追求的往往不是幸福,而是比别人幸福!我们此刻站在山顶,息了争斗之心,弃了尘世间杂物,心境像溪水洗过一样清明,倒映着蓝天飞鸟,怎一个‘爽’字能够表达!不求最高最险最奇最美,只要心境平和,知足常乐,就是称心如意!”
话说完后,一瞬间,几人均是沉默。
孟轻尘想道:妻主死而复生,就算失忆了,还能陪他谈笑,很知足了啊!
暖夕想道:自己现在是碧痕的夫郎呢,以前做梦都觉得绝望的事,如今成了真!
孟宝想道:他本是孤儿,却被主子收留,取名为“宝”,教他兵法,行军布阵,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碧痕想道:她上一辈子孤单一人,此世有人关心,还有一人爱她深切,情愿以死相伴!真是不白活这一世!
那一刻,几个人均觉得圆满。下山的时候,也越发和谐起来。
只是一入俗世,几人的心境又忽起波澜,真是让人始料不及!
山脚下,几位博带宽巾的书生正在侃侃而谈。
“唉,身为男子,不守在闺阁教女相妻,偏偏立在朝堂做什么将军,真是伤风败俗!”一位书生大摇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