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然只听说是有人感染了瘟疫,茯苓好端端的怎么会觉得自己也可能被感染?
偏偏孟缺还拦着,茯苓跟她多年,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坐视不理,“孟缺,我是医师。”
“你还是郡主。”
孟缺不愿意她去冒险,“瘟疫来势汹汹,那么多医师都治愈不了,你不该以身涉险。”
虞青然看着他,反问:“任谁都不愿涉险,那怎么办?就坐以待毙?”
孟缺一噎,仍道:“那么多人呢,总有办法的,你身体又还没痊愈……”
“吵死了。”
楼下,周增的房门打开,露出一张灰白阴郁的脸。
自打到了驿站后,他要么四处转悠,要么一直窝在房里闭门不出,乍一见到他,虞青然愣了下,“你在啊……”
周增一掀眼皮,看了眼走来的宋祁言,又看看孟缺,唇角扯出一抹玩味的弧度,掏掏耳朵道:“你们这么吵,想装不在也难。”
自古医毒是一家,他的毒蛊之术十分厉害,对瘟疫或许有办法?虞青然眼睛一亮,“周增,你能治瘟疫吗?”
周增闻言,夸张地扬起脸,看傻子似的嗤了声,“取人性命我拿手,让我救人……问错人了。不过,我劝你还是别逞能为妙,此次瘟疫非同寻常……”
他点到为止,意味不明地笑笑,“砰”地关上房门。
非同寻常?怎么个非同寻常?
脑中闪过什么,虞青然没抓住,宋祁言已经走到跟前,向来不喜形于色的面庞难
得露出几分严肃,他对虞青然说:“你……”
“你也是来劝我的?”
虞青然率先道。
看她片刻,宋祁言目露无奈,原先准备好的说辞都没了用武之地,他了解她,更清楚她的倔强固执,就像她果决地离开上京。
说再多也无法左右她的选择。
“你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宋祁言暗叹,反正他会陪着她。这样也算是生死相依了?这么想来,他非但不亏,甚至还赚了。
虞青然有些诧异,“嗯,我没办法袖手旁观。而且,瘟疫感染者就在前院,区区前后两个院落,没法保证十成的安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双眼明亮坚定,轻柔的声音掷地有声,宋祁言轻闪的凤眸划过一抹光泽,他抬起手,还没碰到虞青然,身前就挤来一个人,孟缺张开双臂抱住她,力道之大,撞得虞青然倒退了几步。
“然儿,我信你!我愿意把命交给你!”
孟缺的怀抱温暖,像只冒失的大狗狗,虽会烦,却不会气,虞青然推推他,“你快让开,像什么样?”
目光越过去,看到宋祁言仿如冻结的脸,心里没来由发虚,抿着下唇暗恼,她又没欠他,心虚什么!
要说欠,也是他欠她!
燥热的温度从唇上如野火燎原蔓延开。
孟缺心花怒放地眯着眼,抱着怀里的绵软犹不舍得放开,低头瞧见虞青然红透的脸,心止不住漏跳一拍,脑子一热,忍不住俯身靠过去。
差点吻到梦寐以求的唇时,肩头一沉,紧接着被一股大力拽开,孟缺一抬眼就看到眼神阴翳的宋祁言,那凉飕飕的目光刀子似的想将他活剐了。
宋祁言盯他一眼,如阎罗低语:“不自量力。”
孟缺眉头狠跳,少年戾气涌现,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怎么敢!一个宦官怎敢明目张胆的显露对虞青然的心思,简直是对皇室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