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还要下几天呀?”
望着窗外飘扬的大雪,茯苓愁眉不展,眼见着郡主气血一天天养回来,却因为大雪封路而忧心。
又在驿站等了快十天,别说化冰了,就这雪几乎就没停过。
茯苓正想着,忽然门扇从外面撞开,寒冽的空气冻得她一抖,定睛看去,两个浑身覆满冰渣,看不出面貌的人摔在地上,那一撞用尽了他们全部的力气。
“又是流民。”
驿丞皱眉,让人把两人抬到院子里去,同时对茯苓解释道:“每到寒冬,粮食匮乏,流民就变多了。”
每年驿站都会遇到数不清的流民,这天寒地冻的,把人扔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但心软救了,又多一张嘴吃饭。
驿站余粮将将够撑到开春的,所以驿丞打算等人醒了就让他们离开。
离开能去哪呢?茯苓心下感慨,不禁想到:“大人,这些流民都从哪过来的?”
知道她是郡主身边的丫头,驿丞耐心答道:“大多是边城来的,今年战乱,流民比往年更多。”
茯苓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嘟囔:“他们都从哪过来的呢?既然他们能过来,我们也能过去吧?”
郡主忧心将军的事,旁的事情她一个小丫头不懂,这问题茯苓难免多问几句。
驿丞不由失笑,比划了下,“碧弯河的冰层有这么厚,冰面湿滑,不怕死的能靠两条腿渡河,你只看到了渡过的人,却没看到冻死在冰面的人。再说了,人能通
行,马车辎重可过不去,总不能让马在冰面上跑吧?”
茯苓小脸垮下来,果然她想得太简单了。
本以为这个小插曲会很快过去,但入夜后,驿站前院传来躁动。
茯苓第一个惊醒,急忙点了烛火,穿上披风。
“茯苓,发生何事?”虞青然这几日都睡得不太熟,望着隔间跳动的火光,问道。
“我去看看。”
“当心点。”
茯苓拉下门栓,隔壁的门也打开了,孟缺显然也是被动静吵醒,茯苓让孟缺守着虞青然,自己提着灯笼下去看情况。
宋祁言就在楼下,清俊的脸色蒙了层寒霜,看到茯苓下来,皱眉道:“看好你家郡主,别让她下来。”
语气严肃,茯苓心头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驿站守兵牢牢把控住前后两院的天井,安静的夜里能听到前院间或传来的叫声,好不渗人。
“瘟疫。”
宋祁言言简意赅。
茯苓身子一晃,怀疑自己听错了,瘟疫?瘟疫怎么会传到这儿?
流民?!
是那些流民!
“我们怎么办?”
宋祁言没回答她,只让她看好虞青然,以虞青然的性子,定然会里为他们诊治,但这蔓延了两城的瘟疫,城内那么多大夫,没有一个能治愈的。
不能让虞青然冒险,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冒险。
茯苓很快明白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楼上,刚到门口,她骤然停下步伐,面白如纸。
白天,她靠近了那两个感染瘟疫的流民,会不会也被
感染了?
“先别过来!”
茯苓出声叫住朝她走来的孟缺,孟缺目露担忧,“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何事了?”
她不能感染郡主,茯苓后退到楼梯口,对孟缺道:“前院有人感染了瘟疫,我可能也……你离我远点,帮我看好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