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缺还没听明白,茯苓已经转身跑下楼,然后越过宋祁言,冲到了前院。
宋祁言没防她,只来得及拽住茯苓一抹衣角,两侧守兵脸色微变,“她疯了?”
“我可能被感染了……”
一门之隔,茯苓靠墙站着,脸色脆弱,“这是我的命。”
只要不传染给郡主,她怎么样都无所谓。谁也不敢靠近那两个感染瘟疫的流民,先前与他们有接触的人全都聚在前院,包括驿丞在内。
驿丞担心瘟疫蔓延,下令封死前院,同时把消息传给宋祁言,好让后院的他们能及时离开。
看到泪流满面的茯苓过来,驿丞刚想问问,那流民忽然情绪激动地跳起来,瞪圆眼睛指着茯苓。
茯苓吓了一跳,“他,他怎么了?”
“呃啊……”
那人嗓子冻坏了,声音含混不清,驿丞奇怪道:“你可认识他?”
茯苓摇摇头。
那人一听,情绪更激动了,几乎就要扑过来,“郡,郡主……”
茯苓惊讶,不敢置信,“你见过郡主?”
那人连连点头,因为嗓子不利索,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一会指指西边,一会又指指自己。
这样的人怎么会认识郡主
?难道是跟随老将军的士兵?那人的脸都冻坏了,全是红疮,根本看不清样貌。
就在茯苓揣测时,那人在雪地上写了个“乔”字。
乔?
他姓乔吗?
茯苓满头雾水,愣愣地想了片刻“啊”地一声,“乔滢?!你是乔家的人?”
她怎么忘了呢,在将军出征后,乔滢为了逃避家族安排的婚事,自告奋勇接了妙青堂往边城运送药材的差事。
那人满眼泪痕,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悲恸忧伤,一时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感同身受,难过不已。
“将军,你们见到将军了吗?”
茯苓也激动起来,乔滢运送的药材就在将军出征后不久,他们是离将军最近的,如果想知道将军的消息,问他们准没错。
可惜的是,那人摇摇头。他情绪太过激动,没一会就晕了过去。
驿丞长叹一声,“他命不久矣。”
“为何?”
“凡是感染瘟疫之人,症状从咽疼,鼻肿,再到眼上,直至最后气绝。”
这瘟疫之所以可怕,感染性强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它死状凄惨,最后窒息而亡。
驿丞仿佛看到众人不久之后的结局,目光哀伤绝望。
茯苓想起那人张嘴时喉咙肿大,难以呼吸,双目赤红的样子,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浑身发凉,她也会变成那样吗?
至少,至少得为郡主问出更多消息,也不算她白死了。
“让开。”
茯苓也太乱来了!虞青然
双眉紧拧,看着守在楼梯口的孟缺。
“然儿,你别急,茯苓最惦记的就是你,你这时候过去,难道让她一片苦心白费?”
孟缺知晓事态严重性,硬是拦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