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言看着孟缺和虞青然坐得极近,眉心下意识一蹙,又听孟缺明显的不满,唇角讥诮地勾起,“边城民不聊生,我看殿下倒是很闲?”
这话就有些重了,孟缺毕竟姓孟,无论是身份还是立场,都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个。
只不过他一没实权,二没人手,就连消息渠道都不如宋祁言。
不是他不想,是他做不到。
被宋祁言一刺,孟缺觉得在虞青然面前丢了气势,沉下脸反唇相讥,“冰雪封路,自然天灾,我又不是神仙,我有什么办法?你既然如此说,想来是有了办法?”
宋祁言淡漠一笑,“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殿下从小就衣食无忧,习惯了凡事都递到手边,是我过于期待了。”
这一番话夹枪带棍,很不客气。
还没人这么说过他!孟缺脸色青黑,气得起身,“大胆!你就不怕我告发你——”
一看两人吵起来,虞青然没办法无视了,急忙去拉孟缺。
不管怎么说,若非宋祁言他们指不定就死在黑莽寨了,知道宋祁言是偷偷离开上京的,其实虞青然心情复杂,有心想问,又怕自己多想,自作多情。
一抹柔软拽住手,孟缺的火气迅速熄灭,看到宋祁言平静沉稳的表情,与他的冲动易怒对比明显。
狡猾的家伙!
虞青然拉着他坐下,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孟缺扭头去看宋祁言,眼底火苗未熄。
宋祁言不在意地挑挑眉,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
上,一抹暗色划过。
“要吵去外面吵,我听了头疼。”
虞青然按着眉心,困倦地打了个哈气,下了逐客令。
他才来一会呢!孟缺扯扯嘴角,对宋祁言更是怨怼,“然儿,我……”
“你也走。”
虞青然说完,松开握着孟缺的手,起身往屋内去。
房门在两人面前关上,孟缺不甘心地瞪了宋祁言一眼,悻悻然:“你非来搅和什么?”
指尖摩挲,泛起些微凉意,才放晴的天空又开始下雪了,宋祁言抬头看天,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
向来精明的理智土崩瓦解,步步溃败。
到底想做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本能地想离她近点,想抱着她,像上次那样亲亲她。
对于孟缺毫不掩饰的少年情意,他既羡慕,又嫉妒。他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也给不了她一个安稳坦途的未来。
不合时宜。
是的,一切都不合时宜。
可是感情却不能仅靠这四个字就能抑制住,他试过,效果不甚理想。
“喂!宋祁言!”
孟缺目光疑惑探究,他不傻,从宋祁言反常的态度中琢磨出一些不寻常的意味,但他是宦官啊!
目光不自觉地往宋祁言身下移去,宋祁言对虞青然的特殊他看得出来,之前一直认为是宋祁言个人对将军府的照拂,但种种迹象,令他不得不起疑。
宦官会喜欢女人吗?
他疯了?还是想自取其辱?
忽地,一声轻嗤响起,甩起的长袖挡开他的视线,宋祁
言凉凉地扫他一眼,“滚。”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孟缺哼了声,他总不会输给一个宦官!
“郡主。”